杨克礼又忍不住大骂了一句“放他娘的屁”。
“简直是无稽之谈,杀千刀的山匪屠了满门,不去抓山匪,却在那编排一个四岁小儿。”
黄寻江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传闻荒唐。我听说,当年官府有去查,可是始终没查到那个嗜血山匪,也就不了了之了。要我说,根本就没有什麽山匪,还是应当信另一个坊间传闻,这事儿,是薛得信和温宁干的。”
“放他娘的狗屁!”这是今日杨克礼第三次骂人了。
这些话从一个和蔼文官口中说出来,柳凤却没有觉得突兀刺耳,反而觉得有些可爱的真性情。
黄寻江这回倒是被吓了一跳。
杨克礼站起身,朝着黄寻江指指点点,“他薛得信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薛庞于他有恩,他为何要杀薛庞全家?”
薛庞于薛得信有恩不假,这朝堂之人都懂,可,“你怎麽看出来他薛得信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你不过于他交手了一回。”
黄寻江问道。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的兄弟溺死在湖中,他悲痛欲绝,我也不能够找到杀死他的机会。就凭这个,薛得信此人定不是个背信弃义的。”
“可他与温宁一起脱了狱,还一起在鄱阳湖打起了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杨克礼摆摆手,“我不与你吵,薛得信定有他自己的考虑和苦衷。至于薛府灭门一案,在临州府也是陈年旧案,自然有皇城司的人去查,你我静待真相。”
黄寻江衣袖一甩头一偏,“我也懒得与你吵。”
柳凤呵呵讪笑着,这两活宝怎麽就吵起来了呢?
她悄悄将薛誉挡在身後,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二位大人,今日温宁溺死一案,还有其他重要信息需要提供给我的吗?”
温宁的尸体验好後,已经被人装好带去了提刑司的冰窖。
而船只,柳凤已经检查过,没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它的四周被拦了起来,日夜有人把守着。
黄寻江想了想,“暂时就这些。你可有什麽头绪?”
柳凤摇摇头,“还没有。容我回去好好理一理思绪。”
“也好。”
柳凤拉着薛誉离开了湖边,离开了两个倔着不肯和好的小老儿,松了口气。
可看了看手边沉闷地一声不吭的薛誉,又提起了一口气,心揪到了一起。
进了宅院,柳凤关好门。
薛誉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柳凤拉着坐下,举起手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你……他们说的,是你吗?”柳凤其实已经知晓答案了,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
薛誉红着眼擡头看向柳凤,点了点头。
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薛誉又点点头。
“你认得薛得信吗?”
“只见过画像。小时候,小娘与我说,他是大义之人。”
“那晚的山匪中,可有薛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