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带回的消息,更加证实了,僞造李君和信件之人,应当就是王平。
有人称,前一个月,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个送信件的将一封信塞进一户人家的门缝里。
那户人家早就空置了好多年,信塞进了屋,没人会管,都是一帮上了年纪的,也没那精力去管。
文城和飞鸣将四处空置的房屋打开,确实看到地上有落灰的信件。
但信件上,收信人的名字,不是李君和,而是季群积。
问那些村民,都说也从来没听过季群积的名字。
而有机会将李君和名字改了的,柳凤能想到的只有王平。
只有他,有接触到回信的机会。
文城这次还带回来一个稍稍年轻的农户。
“当年俺大约二十来岁,家里父母见这外乡人好看又能干,想留下他给俺姐当女婿。他答应得好好地,俺爹和俺姐可信他了,给了他一笔钱,把咱家都交给了他。”
“幸亏我当时不服气,偷了一大半藏在自己屋。第二日,那人就卷着剩下的钱不见了。”
“这人就是化成灰俺都能认出。俺记得他鼻骨有一段凸起,还有些微微龅牙。”
柳凤指了指一旁曲跃的画像,“是他吗?”
“对对对!就是他!”
即使只是一幅画,那农户都恨不得上前将画撕碎。
“你们官府要抓他?他是不是又骗别人钱了?”
柳凤摇摇头,“十三年前,他是临州府的通缉要犯,奸污了几个女子。”
农户听完,脸色煞白,摸着心口喃喃,“俺姐逃过一劫,俺姐逃过一劫。”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报,黄清轩到。
黄知州命人将农户安顿在里屋,又将曲跃的画像有意无意散落在桌子旁。
“黄知州。”黄清轩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上回剖腹验尸後,州衙就将结果告知了黄清轩。
作为家人,当诸多事实都指向了李君和,他们很清楚,这尸体就是他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葬礼准备得如何了?”
“这几日在准备了,定在後日。找人选了个吉时,将尸首带回双河镇,与他爹娘葬在一块儿。”
黄寻江点点头,没说话。
“不知黄知州今日叫我来,可是杀害君和的凶手有着落了?”
“啊,还没有。”
黄掌柜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是这样的。李君和在徽州只有黄家一户亲戚,但是在双河,他住了十多年,应当是有不少熟人的。你能不能写下那些人的住址和姓名,我们想去细查一番,扩大调查范围。”
柳凤躲在不远处的墙根处嘟囔,“真能扯。”
只见黄知州起身,“黄掌柜你直接坐上来写吧。”
“这……不大合适吧?”毕竟那是知州的位置。
“无需在意细节,笔墨纸砚都在此处,方便些。”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黄掌柜大步上前,落座後,凭着记忆写了几个名字。
正望着不远处回忆时,忽目光落在桌面的人像上。
“咦,这……这不是?”
“你认识?”黄寻江掩饰不住的激动。
黄掌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许是看错了。敢问你这画上是何人啊?”
“哎,我就说是她做梦呢。方才忘了收起了,抱歉。是一老妇人,非说十三年前曾在徽州城外被此人救了一命,如今自己也有了些积蓄,无儿无女命不长矣,希望官府能替她找到此人,她必将家産尽数拿给此人,还他当年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