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
书桌上的纸张和书籍几乎化为灰烬。
屏风被烧毁,只留下焦黑的外框。
床上的被褥破了洞,床架也变了形。
地上的灰烬已经被扫干净,但黑色的印记却一直留着,无法磨灭。
这里应该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
“这就是黄刺史说的堆放杂物?”
薛誉没有说话。
不用想都知道,黄刺史说了谎,这个别院,一定有问题。
“难怪外头的百姓看我走进这别院的表情,都如此怪异。”
薛誉擡了擡手,又将手指放在嘴边。
“嘘……你方才还有听到那怪声吗?”
柳凤闭了嘴,又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好像自从推门进来,就再也没听到了。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打更的声音。
“五更天了。算了,先回去睡吧,明日再问个明白。”
薛誉点点头,朝这破败的屋子又看了一眼,终于关上门,离开了。
月儿高悬,夜里还是有些凉意。
忽有一阵风吹过,柳凤揉了揉鼻子,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夜里凉,快回去吧。”
薛誉想了想,试探地将温热的手心覆在柳凤的肩膀上,身子也靠近了些。
柳凤顿了顿,却没有逃开,任由薛誉身上散发出的温度透过薄纱传至皮肤上。
似乎没那麽冷了呢。
方才注意力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上,此刻往回走,才发觉那烧毁的屋子倒是有一段距离。
终于,二人走至薛誉屋子前,忽然,从魏天院子那摇晃着微弱的烛光,越来越近。
“谁?”是魏天院子里的下人,大概是听到了些动静,出来检查一番。
薛誉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下人,将柳凤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躯将柳凤挡住。
又将油灯背在身後,不让影子暴露。
“是我,薛誉。”
下人站定脚步,“薛公子,这麽晚了,怎还没睡?”
“有些认床,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正准备回屋睡下。打扰到魏知州和魏夫人了吗?”
“倒是没有。薛公子早些睡下吧,我便不打扰了。”说罢,下人提着灯笼偏了偏方向,朝其他地方检查去了。
“可以走……”柳凤靠在薛誉的胸膛,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开口低声问道。
“嘘……”
薛誉搂着她的手臂收了收。
“跟我来。”他小声说道,带着柳凤亦步亦趋往屋子里走。
门“吱呀”一声关上,薛誉迅速吹灭了烛火,松了口气。
“安全了。”
柳凤翻了个白眼,“我怎麽办?等会儿还得回屋。万一又碰上方才那下人,早知道换身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