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别院?你说的,是昌州首富宁理家的别院吗?”
柳凤细细回忆了一下,那安顿他们的官员,确实说的是宁理。
“应当是的。”
于之孝脸色惨白,他缓缓开口:“你们可是昌州新上任的知州魏天一行人等?”
柳凤挑了挑眉,“不错。柳某乃是魏知州的书吏。于兄如何知晓?”
于之孝低头不语,喝了口茶。
倒是李靖,快人快语,答道:“之孝兄娘子的姐姐,便是宁理的儿媳。”
柳凤捋了捋几人的亲戚关系,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倒是有缘。于兄,这杯茶,我敬你。”
“只是……你们为何选择住在那儿……”李靖小声问道。
“怎麽?这别院有什麽问题吗?”
李靖看了一眼于之孝,片刻後摇摇头,哈哈笑道:“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知州上任,怎能安排别院。大家说,是不是啊?”
剩馀几人呵呵笑着应和。
柳凤觉得有些奇怪,但刨根问底肯定得不到答案,干脆便不问了。
李靖扯开话题,又闲聊了几句。
柳凤见天慢慢暗下来,想到方才薛誉说的话,便起身与衆人道别。
“诸位,我先行一步。”
说罢,转身离开,没有看到身後几人收敛的笑靥和拧紧的眉头。
“之孝,我们真的不告诉他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别院也不是我们安排的,当做不知道便好。”
“可……万一出了事儿……”
“不会的,筱美从未害过人,她只是不愿离开罢了。”
“她……也许是想见你一面呢?了了心愿也好上路。”
“不如不见。”
*
柳凤慢悠悠沿着街市一路往宁府别院走。
也不知是天色暗下来的缘故,还是这别院位置太偏,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铺子也逐间关闭。
甚至有人在见到柳凤行走的方向後,驻足转身盯着她,跨进宁府别院的门槛。
她被看得後背凉丝丝的,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腾。
什麽意思?他们看出我女扮男装了?还是觉得奇怪,这多年无人居住的地方竟然住进了人?
柳凤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
魏天和魏夫人的屋子在别院靠里的院子里,与柳凤和薛誉住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连廊相连。
里头的院子灯火通明,魏天应当还未回来,但厨房里已经在着手准备着晚膳了。
薛誉的屋门关着,里头点着一盏油灯,将他的身影照映在窗户的丝绵纸上。
柳凤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薛誉不曾动过。
他这是怎麽了?从方才突然从茶馆离开,到现在坐着发呆,都透着一股奇怪。
糟了!该不会……
柳凤心下一惊,冲过去大喊一声“薛誉”,又擡脚将门踹开。
门被踹开,发出巨响,呆坐在桌前的薛誉惊讶地转过脸来看着柳凤,“……发生了何事?”
柳凤及时刹住车,有些尴尬又有些怪他,“你坐着怎麽不动呢?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麽?以为我死了?”
“可不是咋地……”
魏天那边的下人听到巨响匆匆忙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