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无论哪个小娘子病了我听着都心疼。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让她受的寒?可有看大夫?好些了吗?”
老鸨笑着说,“看了看了,昨夜大夫来诊脉,开了些药,吃了便睡下了。我们千金阁,可不是黑煤窑,这些小娘子可金贵得很,生病了整夜都有人伺候着呢,今日想是好些了,二位公子若是不介意,随我去看看?”
柳凤一听,看来是真的病了,整夜都有人看着应当没有作案时间。
她拉着薛誉跟在老鸨身後走,“看看,看看。风寒怕什麽?让本公子给她暖暖。”
薛誉震惊地看着柳凤,低声问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污言秽语?”
柳凤揪了揪薛誉的手臂,“别提了,我自己都快吐了。”
二人跟着老鸨到了屋门口。
老鸨问道:“两位一起……小娘子还在病中恐怕是吃不消啊,不如另一位再挑挑?”
柳凤瞳孔地震,两位一起……
玩这麽花?
“无妨无妨,我二人先看看。”
老鸨连连称是,屏退其他人,将屋门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
屋中光线有些黯淡,柳凤适应了一会儿,见右手边有一处纱帘动了动,从里头走出一位病美人。
她虽涂了口脂,扫上了腮红,但病怏怏的感觉掩盖不了。
“小女子玲儿,两位客官里边请。”
柳凤和薛誉对视了一眼,跟上。
玲儿很有敬业精神,先是给二人倒上了香茶,又倚靠着薛誉坐下,一手执杯一手玉指捏着一颗紫红的葡萄,欲喂给薛誉。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薛誉屁股一直往旁边挪,但就是甩不脱。
他眼神示意柳凤救救自己,柳凤嘴角一抽,憋笑憋得很辛苦。
还是不至于见死不救,柳凤对玲儿招招手,“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小娘子见谅。来,来我这儿。”
玲儿娇俏地起身,扭着腰肢朝柳凤走去。
温香软玉,一口香茶,一口瓜果。
柳凤眯着眼叹了口气,连自己一个女子都想要醉倒温柔乡。
但还是正事要紧。
柳凤换下吊儿郎当的表情,猛地揽过玲儿的腰肢,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米先理是你的常客?”
玲儿一惊,“你们是谁?”
“这你就别管了。”
“我告诉你们,若是敢动我,米公子定饶不了你们!”
看来这里还没人知道米先理已经死了。
柳凤将玲儿手中葡萄拿过,放入口中,“饶不了我们?他还能诈尸不成?”
“诈尸?你……你什麽意思?”
“米先理今晨被发现死于家中。”
手中杯盏落地,打得粉碎,“死了?不,不,怎麽会这样?我才二十出头,我不想与小蝶一样。”
柳凤眼神一凛,“小蝶是谁?她怎麽了?”
玲儿不愿说,她表情愤恨,“你们究竟是谁?”
薛誉从衣袖中摸出魏天给的牌匾,“奉命查案。”
玲儿紧缩的双肩颓然一垂,认命地说道:“刘振你们知晓吗?刘振死的那晚,本该是小蝶去服侍,可她突然腹部疼痛难忍,便作罢。结果当夜,就传来了刘振死亡的消息。再後来,听说接触此案的人都陆续出了事儿,县里变得冷冷清清,来千金阁的人都少了许多。妈妈为此说她不吉利,将她雪藏了。”
“我怎的也如此倒霉?不行,我要去求求妈妈。”
柳凤和薛誉对视了一眼,拦住了她。
这麽巧合?
难不成凶手是千金阁的人?知晓小蝶和玲儿身体不适,便假冒她二人混至刘振和米先理身边,再伺机杀死他们?
可也不对,千金阁都是女子,哪里来的力气去勒死米先理?
“除了你们阁子里的人,还有谁知晓你们当日的行踪?外头食肆的夥计知道吗?”
玲儿满脸泪痕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妈妈吩咐我去伺候谁我便去,至于还有谁知晓,恐怕只有妈妈知道了。”
柳凤叹了口气,见她也可怜,便不再为难她。
临走时,柳凤转头对玲儿说道:“你好好休息吧。人生不是只有卖笑一条路,千金阁若不要你了,说不定是件好事。”
玲儿愣了愣,朝柳凤俯身,“多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