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日的清晨还有些凉意,柳凤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汗毛竖了起来。
米先理的尸体躺在屋内地上,他舌尖微露,双目瞪圆,脚尖绷直。
地面很干净,除了尸体四周鲜红的幼童脚印。
和刘振的案子一模一样,那脚印顺时针绕着走了一个圈,便结束了,即不通向窗户,也不通向屋门,就这麽凭空消失了。
米先理的妾室吴氏是个五官深邃的美人,她满脸泪痕叉着腰指着柳凤的鼻子骂道:“先後死了这麽多人,你们连凶犯都捉不到,还真是没用,难怪当年一战败给我昆仑。我告诉你,若不尽快查到杀害我家老爷的凶手,我要让全华岩县的人陪葬!”
柳凤用手背将吴氏纤细的手指挡开,“放狠话救不了你家老爷。”
“你是最後一个见到米先理的?和我们说说情况吧。”
吴氏美目瞪圆,随後又颓然坐下,“昨日老爷一整日都在家中,本来该是在我屋中就寝的,可老爷说有些要事处理,便独自一人回了房。”
“直到今日清晨,我见屋内一直没有动静,觉得奇怪,让仆人破门进去,这才发觉老爷的尸体都凉了。”吴氏边说边落泪。
“他可有告诉你是什麽事?会见什麽人?”
吴氏低下头沉默片刻後,摇了摇头,“没有。家中後来也没见外人进来过。”
“还有呢?”
“我知道的就这麽多了。”
薛誉见柳凤拧着眉,将口巾戴上,安慰道:“先验尸吧。”
尸体经检验,是被人用绳索勒死的,死亡时间推断为巳时三刻。
米先理是个五大三粗之人,有着游牧民族的高大强壮,若想用绳索将其勒死,没有点力量,恐怕很难办到。
“薛誉,从脖颈上的勒痕看,你能判断凶手是从什麽方位将他勒死的吗?”
“绳索在喉头下方形成红痕,经过颌骨,延伸到耳後,有可能在死者後上方位。”
“後上方?你过来。”
薛誉不明所以,走至柳凤面前。
刚站定,便见她闪身至身後,背上有温热柔软的躯体靠近。
下一瞬,一双柔荑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绳索,在薛誉脖颈间一绕,在後方高高举起发力。
那力量不小,薛誉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脖颈上很快就有了红痕。
陈兴看得目瞪口呆,站在一旁慌乱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柳凤朝陈兴安慰地笑了笑,“别紧张,我不杀人。”
薛誉:“……可我觉得快死了。”
柳凤看着那红痕,擡手沿着轨迹轻抚,“不对,这样的勒痕与米先理身上的不符。”
薛誉只觉得脖颈一阵酥麻,他猛地退开两步,却被柳凤伸手拉了回来。
“换你来。”
“我?”薛誉结结巴巴,“这……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麽?来吧。”柳凤背对薛誉站定。
片刻後,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柳凤颈间轻轻扫过。
柳凤只觉得汗毛炸开,“你做什麽?!”
?
“你不是说换我来?”
“……我让你站我身後勒我……”这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麽?
陈兴忍不住在一旁笑了出来。
柳凤有些不悦,笑什麽?这是很严肃的案发现场重现好不好。
她揶揄道:“陈主簿,要麽你代替我?”
陈兴收敛笑容,清了清嗓子,“不了不了。你们继续。”
薛誉照着方才柳凤的法子,将绳索在她脖颈间绕上一圈又轻轻一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