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时间推断为亥时初刻,也就是说刘振吃下虫毒的时间为亥初。那时别院的下人已经回到宅子了,有人证,毒应该不是他下的。”
“那就是有人在仆从离开後,进了刘振的屋子给他下毒?”
柳凤点点头,“刘振身上无打斗痕迹,应当未与人发生争执。这虫毒,便是他自愿吃下的。能让刘振不假思索如此信任,必是相识之人。”
陈兴在一旁接了话,“魏知县也是这麽说的,可我们查了一圈刘振的熟人,甚至是仇人,都没什麽发现。”
“先不论刘振是如何自愿吃下虫毒的,此人看着刘振毒发死亡,将屋内门窗锁好,在他周围踩上一圈脚印,後凭空消失。这便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当日晚间正巧下了大雨,屋外的痕迹被雨水冲刷干净,早就找不到痕迹了。
而屋内凭空消失的幼童脚印……
柳凤喃喃道:“一定是用了什麽诡计……”
可如今,她还没有想通。
“去看看吴仵作和刘韬吧。”
吴仵作和刘韬皆死于迷药,凶手用了致死的量,尸体身上无其他伤痕,倒是让他们离开时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苦。
二人死亡时,家中并无他人,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麽。
门窗从内紧闭,尸身周围同样有一圈血红的幼童脚印。
由于这三起命案发生有段时日了,现场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越来越少。
柳凤并未理出什麽头绪,只是奇怪,既然要装神弄鬼,为何是幼童的脚印?
难不成刘振的死,与孩童有关?
“陈主簿,能否帮我们查阅一番,这两年是否有死者是年幼孩童的案子,当中牵连了刘振,但最终并未对他定罪。并且,负责验尸的是吴仵作,书吏是刘韬。”
“这……恐怕需要点时间。”
“无妨,我们等你消息。”
薛誉和柳凤从县衙出来,薛誉不解:“让陈主簿查的东西,是何用意?”
“这世上没有鬼,但有的是装神弄鬼之人。为什麽选择孩童的脚印?我猜测,也许刘振曾搞出过人命,死者是名孩童。但官府验尸有误或收受了好处,让死者冤死,凶手逍遥。”
薛誉点点头,倒也合理。
二人边走边说,在念娇楼停下,正巧是与林翔约定的正午。
林翔将小笼包交给了薛誉,“一笼给魏知县,一笼给你们,趁热吃。”
柳凤有些惊讶,“林掌柜你太客气了。”
林翔摆摆手,“查案辛苦,不过一笼包子,算不上什麽。你们可是从县衙出来?有什麽线索了吗?”
薛誉摇摇头刚要说什麽,被柳凤拉住。
她笑道:“查案之事不便透露太多,林掌柜见谅。”
林翔点点头,没再说什麽。
拿着百姓的心意,薛誉和柳凤往魏府去。
这次魏府的下人不再拦着他们,而是毕恭毕敬将柳凤和薛誉迎进。
“柳公子,薛公子,夫人在老爷屋里照顾他,腾不出时间亲自相迎,请你们跟我来。”
薛誉点点头,“有劳了。”
柳凤跟在身後,第二回到魏府,终于能好好看一看这知县府邸了。
魏天的府邸布置简约淡雅,也不大,不过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那个空置出来的院落。
甚至和刘振的别院比起来,都逊色许多。
这魏天,大概是个两袖清风之人。
“就是这儿了,里边儿请。”那仆从手掌向上摊开一指。
柳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院子虽然是空置的,但已然打扫干净。
里面有一棵高大的桑树,阔叶密布,遮住了一些阳光。
桑树旁有一架小小的拱桥,拱桥下的水流清澈,有鱼有虾,游得欢快。
走过拱桥,有间屋子,屋门紧闭。
屋子旁竟然还有个小厨房,倒是让柳凤欣喜不已。
仆从推开屋子的门,“二位请吧。魏府不大,虽简朴了些,但若有什麽需要,你们尽管提,定能满足。”
进屋便是一张四方桌,桌上放着茶盘。
左侧是书桌和书架,右侧是柜子。
往里走,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干净整洁。
一旁还有个门,半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