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从薛誉怀中离开,“这位公子,杜大夫正巧刚给我诊脉好,你请吧。”
杜凯讪讪笑道:“没错。不知薛仵作找我何事?”
“我……我……那个……你上回给我开的安神汤药似乎没什麽效果,能否再替我把把脉?”
柳凤以衣袖掩口鼻,偷偷笑了。
我当是什麽事儿呢,急成这样。
“小娘子请吧,我给你抓药。”
柳凤在叶莹的带领下,到了大堂。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干活还不太熟练的叶莹,一项项对照着杜凯的药方子找药材,心中疑惑万千。
两年的时间,按说不该如此生疏,她到底学了些什麽?
终于,药材拿好了。只见叶莹将药方抄下,放在了桌上。
那里有一沓纸,似乎都是些药方子。
“这是什麽?”柳凤问道。
“哦,这个呀,开出去的方子,我们都会手抄一份存着。”
“我能看看吗?”
“你随便看吧。”叶莹没当回事。
枯燥的药方子,有什麽好看的?难不成看两眼还能学会?不过是乡下来的好奇罢了。
柳凤一张张翻阅,有叶莹的字迹,有杜凯的字迹,还有季秀英的字迹。
她抽出一张季秀英写的方子看了良久,举起对着外头的烈日,心中喃喃道,季娘子啊季娘子,我若是真能与死者对话该多好,你能不能告诉我,杀害你的到底是不是杜凯,你又为何写下那样一封信?
阳光透过纸背,将药方上的字迹映入柳凤眼帘。
等等,这字,好像哪里不对。
不细看,只能看出字形娟秀,但对着阳光,便有修补涂抹的痕迹,并非一笔成型。
柳凤慌忙掏出怀中季秀英那张安神药方,对着阳光眯眼看去,一笔成型。
也就是说,有人模仿季秀英的笔迹写了药方!
“叶娘子可知晓这张药方是谁写的?”柳凤将桌上的药方递给叶莹。
“你问这作甚?”
柳凤笑笑,“我见这字迹不俗,想必写这字的人定是个蕙质兰心之人。”
叶莹“噗”一声笑了,“哪有夸男子蕙质兰心的?这个呀,是杜大夫写的。”
“当真?”
“当然!那晚我便在杜大夫房中。季氏那日忘了抄写药方,杜大夫便一张张模仿她的笔迹写的。你说说,杜大夫对季氏多好。”
原来如此,只需确认一下那封信是否有修补痕迹,谜便能解开!
如今便只剩下一件事。
柳凤放下药方,拎起自己的药材,与叶莹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她一路快步走至那晚去过的张氏首饰铺,白日里烈日高悬,店铺中没有一个客人。
也不多废话,将那把镶嵌着玉石的银钗举起,问掌柜,“张掌柜,我问你,吉祥医馆的杜凯杜大夫,可曾买过这把银钗?”
“杜大夫?”张掌柜捋着胡子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确实买过!还买了三根。”
“一模一样的三根?”
“对,一模一样。我当时还问他,如何不换个款式?他说他娘子就是这样,喜欢的东西就要多买几样。”
“多谢!”柳凤狂喜,从铺子出来後便往家走。
刚走了两步,便被人拉住。
柳凤转头,“小誉誉?”
“你看诊结束了?药呢?”
薛誉不回答,将柳凤拉至一小巷中,双手钳制住她的肩膀,抵在墙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柳凤“嘶”了一声,“疼!薛誉你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