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和圣女都吓了一跳。
圣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决策惊得两眼圆睁,有点反应不过来。
夏清则扭头看向白镜玄,震惊之余,很快推敲出这个方案的合理性。
本来城中局势就是敌在暗我在明,拖延战局对我方绝对不利,开坛祭天的消息已经散布出去,若不抓紧时间,给了那些宗亲商议对策的机会,只怕会有更多变故。
就该趁着对方手忙脚乱之际主动出击,惟有如此才有可能打破僵局。
夏清越想越觉得合理,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么大的事情,白镜玄应该不会夹带私货吧?
白镜玄面色平静,视线略略倾斜,扫过夏清脸庞。
夹带私货?
夏清听见元神另一端传来的心声,但选择性耳聋,只当没听见。
圣女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经此一事后,性格愈发沉稳,很快便理清白镜玄如此决策的目的。
虽然此刻动手需冒极大的风险,但再往后拖延,确实也没有更合适的时机。
圣女不再瞻前顾后,果断拍板:“就按祭司姐姐所言。”
才休息一夜,立马就要忙碌起来,不过忙的主要是白镜玄和圣女,跟夏清没什么关系。
圣女要调遣圣坛兽侍在坛外布阵防守,白镜玄负责将打通圣城百姓通往祭坛的道路,而夏清则只需要守着兽人女皇,手中拿着白镜玄给的信物,若有任何意外变故,便通过这信物召白镜玄来相助。
屋子里安静下来,夏清给高烧不退的女皇换了条蘸凉水的毛巾贴到额头上。
不过分别短暂两个月,兽人女皇的处境竟与两个月前已成天壤之别。
先前那般尊贵骄傲,满身威仪的强势女人,如今形容憔悴地躺在简陋的木床上,因为高烧嘴唇干涸起皮,眼底一圈再厚的粉底都压不下的淤青,脸色白得不像活人。
夏清满心唏嘘。
看吧,当皇帝也没什么好。
站在权力的顶端,注定众叛亲离,遭遇各种各样的背刺。
她一心想守护的百姓也没给到她信任和支持,最终反过来护着她的,还是她当初一意孤行,冒险放走的小朱雀。
世间事总是如此。
夏清不由得联想到白镜玄。
紫霄峰上的情形,与这蛮荒似乎也别无二致。
白镜玄闭关短短十年,魔族卧底已经四处暗伏,夏清心头始终有股萦绕不散的忧虑。
这时,床上似有些许动静。
夏清扭头看去,见兽人女皇昏迷中神色困苦,像做了什么噩梦。
她偏了偏头,额前的毛巾滑落下来,被子也稍稍松开。
“嗐。”
夏清迅速伸手接住毛巾,无奈叹了口气。
她掐诀施展了一个安神咒,女皇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
夏清于是重新拧了一帕,叠好了放到女皇额头上,再顺手替女皇掖好被角,以免被子缝隙间漏进凉风。
正待起身时,忽见女皇嘴唇动了动。
夏清耳朵里钻进两个字。
“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