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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会反驳呀,在家里和爸妈说得可多了。”单自静骄傲道,面对沈寅嘉的问题,她侃侃而谈,不像之前还会躲避,“长教训就行了。”
沈寅嘉低头看着在石头上蹦跳的人,“不会哭了?以前可是想起来就觉得委屈,眼泪巴巴地要掉下来。”
旧事重提最容易尴尬,单自静瞪了他一眼,“什麽意思,我难道不能委屈了。”
掌心的手突然抽离,紧急时刻立马抓住她食指,停在小过山车面前,“走了,轮到我们上去。”
小过山车并不刺激,系好安全带就缓慢地向前行驶,但是在动物园矮小的建筑内,达到最高点还是能够看到四周的一切,视野相对宽阔,下降的瞬间,单自静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可在下滑後,立马怦怦直跳。
目视前方每一处,双手抓着黄色栏杆,後面是小孩子们的尖叫声,她小声地惊呼着,满心欢喜地笑,小项目也可以让人开心,同样可以在那一刻释怀,过往的经历只会让她变得更好,并且规避曾经的错误。
两分钟的过山车很快就结束,单自静抓着沈寅嘉的胳膊下去,小孩子们的欢呼声让她不由得露出释怀的笑,孩童时期的缺憾,终有一天会弥补,这个弥补会到来得很晚,可最终自己也会满足,于她而言,故地重游玩耍也是开心。
单自静小声道:“你记不记得那一年,爷爷答应要带我们过来玩的,後来在中学读书,他就一直待在农村,很少到市里,他没有做到自己说的,所以我想要把这件事做掉,最起码不会遗憾。”
“其实以前最不喜欢别人给出的承诺,因为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办法做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好像都在力所能及地陪在我身边,虽然能够感受到对我的关照,只是不大需要了。”
无人明白单自静的内心,有时觉得她在一些事情过于的冷淡,可有时也会怕她在一丁点小事上兜兜转转绕不出来,内心的执着和细腻是没办法忽略,从而导致她酿造现在的性格。
算是典型家庭培养下的孩子,父母讲出来的喜欢和爱,她都没办法做到表面笑着接受,因为尴尬和排斥,虽然知道是好的,可这样的表达令她难以啓齿。
沈寅嘉看穿她内心的想法,安慰道:“没关系,不要觉得内疚,也不要害怕叔叔阿姨对你的表达,这是很正常的,而且没有人会喜欢得不到回复的答案,不是吗?”
细心地和她讲述,但也害怕她对此有所排斥,毕竟表达对于她来说,是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学会,不管是家庭丶未来的工作和社交,如果维持现在的情况,很难交到知心朋友,也会因为懒惰而不想交朋友,从而圈子就只有那麽几个人,并不是好情况。
沈寅嘉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的她可以不在乎,并不代表将来不需要,在人与人之间的打交道中,单自静还需要做很多,表面的高高在上和不好相处,其实是她维护自己的一层玻璃罩,如果有人愿意深入了解,会看到不一样的她,可这个人想不到会和她是同病相怜。
“我说不说,她们都知道,所以说了也就没意义。”单自静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沈寅嘉和她讨论这件事,脸色不太好看地走到一旁椅子坐着,生起气来根本让人不好再说。
沈寅嘉挨着她坐下後,耐心问:“那我不说了,你是不是开心许多?”
单自静点头回道:“当然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秋天的炒栗子会让人因为香味而停下步伐,面对边上摊贩的吆喝,单自静无法拒绝买了一大袋递给沈寅嘉,自己坐在边上的小木马上,等着他慢慢地剥壳。
“黑色的也要剥干净。”单自静叮嘱道,不希望看见黄色的栗子外会有黑皮,沈寅嘉见她难缠地开始吩咐起来,顶嘴道:“就不给你剥干净。”
单自静不满地撇嘴看着他,“你敢。”
说着上手去抓他的头发,一抓一个准,脑袋瞬间往上擡,面对单自静毫不留情,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疼不疼?”
“你说疼不疼,下狠手了啊。”沈寅嘉宠溺道,即使这样剥壳的手都没有停下,盯着她道歉的面庞安慰道:“你以前抓我头发还少吗?怎麽今天就这麽对不起了?”
给了一点好果子就会得寸进尺,单自静擡眼看着他笑脸,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还真没有错,就这张脸,有时下手还真的下不去。
“我没说对不起你。”单自静嘴犟道,“你看错了。”
沈寅嘉把一只手的栗子递到她面前,“趁热抓紧吃,剩下的回去让阿姨烧栗子鸡。”
单自静小声道:“你去烧。”
“好,我烧,不劳烦阿姨。”沈寅嘉顺着话说下去,给了单自静一个台阶,也让她吃到好吃的。
沈寅嘉做饭的功夫是和爷爷学的,家里几个长辈每个人烧出来菜的口味都不一样,他虽然学的时间短,可口味却是最好的,难得下厨也吊足了单自静的胃口。
“寒假之後,我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好成绩,不想要考虑太多,力所能及地去比赛,比好了就继续努力,比不好就吸取经验,下回再去,总会考得更好,严老师这段时间也没少花功夫帮助我,不想让她失望,不仅仅是对得起她,也是给自己一个好的回报。”
单自静清楚的知晓参加竞赛是为了什麽,除了所谓的证明,更多的也是让自己多经历姨爹学习上的挫折,精确知道和别人差距,这样就不会沉浸在永远第一的梦境中,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