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自静哪舍得再碰,在乎他还在生病,立马从他怀里出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又抽噎又在憋泪,让人拿她没办法。
“怎麽又气又哭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快擦擦。”沈寅嘴巴上是这麽说,自己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干净,另一只手则是哈暖手袋放在她腿上,“再哭就不好看了。”
单自静凶狠道:“再丑也不要看见你了。”
沈寅嘉握住她的安慰道:“怎麽不要看见我?去北京六天就舍不得,不还是回来了?”
“回家暖和,不在外面吹冷风。”牵着人要回去,单自静倔强地踩在椅子上,围绕着树木走一圈,见状沈寅嘉背对着她,双手慢慢地抓住她手臂,很快後背上的力量压着她,双手抓着她膝盖窝,“病还没好就要背你这个小懒虫了?”
单自静哼了声,“活该。”
双手缩进暖手袋,在路过越剧表演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单自静跟着哼了两声,音调进入音色不输上面的表演者,听着就是赏心悦目。
沈寅嘉自小就知道她会演越剧,是受到了外婆的啓发,不过後面到了十岁就没有再学,是因为她懒,不想要再把时间放在戏剧上,虽然传承很重要,但是别的小朋友表现得比她还要好,那时自尊心特别强烈,就没有再去学。
等到一场剧结束了才擡脚,单自静靠着他後背,走在马路上没有觉得丢脸,反而悠然自得,不觉得两人现在的行为有什麽不妥,两只脚前後互相晃悠,背她的人还要照顾到两边的人,生怕她踹到别人。
“不是回家吗?”单自静奇怪道,“怎麽往小吃街走了?”
沈寅嘉淡定道:“没吃早饭不得带你过去,肚子都饿得呱呱叫。”
单自静不好意思地转过脑袋,看着玻璃前的自己,“没有呱呱叫。”
过年还开着的店铺并不算多,大多数老板都回乡下过年,选了家面馆,走进去人满当当,两个人坐在靠近空调的位置,“老板,要两份大肉面。”
一碗面十二块,沈寅嘉把现金放到桌角,用小料瓶压住,又从冰箱里拿出热牛奶,正好夹起来三十元。
在一衆叔叔中,两个小孩颇为明显,三分钟不到两碗面上桌,沈寅嘉先拿筷子把自己碗里肥肉和瘦肉分开,瘦的放到她碗里,接着又把她面前的肥肉和夹出一筷子面条放到自己碗里。
单自静往碗里放了两勺醋,晃悠半天後确定每勺汤都会有这个醋味,才喝了一勺,身体瞬间暖和许多,“我不要咸菜。”
沈寅嘉又帮她把咸菜挑走,汤面干紧的里面一点儿都没有,“可以吃了。”
不好的全都是进入到沈寅嘉肚子里,好的全都是在单自静碗里,吸溜着面条,几分钟手都变热乎,“慢点吃,中午家里都是昨天晚上的剩菜,家里阿姨在吗?吃完送你回去。”
“不在,我从那边过来没拿钥匙。”单自静有些心虚,但是做都做了总不好再回头,而且住哪不是住。
沈寅嘉皱眉问:“和叔叔阿姨说了吗?”
“发消息了。”单自静吸着鼻子,感觉鼻头有些湿润,眼睛在桌子上扫,发现没有想要去後面桌子找,沈寅嘉已经被纸巾折叠放在她鼻子处,轻轻一捏,“别找了。”
有人帮忙擦方便许多,单自静继续低头喝汤,比起别人吃面再喝汤,她最後剩下的都是主食。
沈寅嘉眼瞅着都快没汤了,怕她待会儿肉都没吃几口,“先把肉吃了,汤别喝,还有牛奶没拆开。”
单自静哦了声,咬着软糯的肉块在嘴巴里一抿,都不需要咀嚼就可以直接吞咽,连带着汤和碎面一起吃下去。
“吃完饭先去我家里,等阿姨那边过去打扫了再送你过去。”沈寅嘉和她说着後面的事情,单自静摇摇头认真道:“我不要回去。”
沈寅嘉盯着她问:“为什麽不回去?家里有地暖又暖和,阿姨还烧菜给你吃。”
“家里阿姨这两天都不在,我没有地方去。”单自静这话说白了就是要知道沈寅嘉这里,他没有立刻答应,“和你爸妈说了吗?以前从来没在我家有住一晚的先例。”
单自静又是摇头,“你爸妈同意不就行了吗?楼下你还有个小房间吗?”
沈寅嘉耐心道:“下午找个开锁的师傅,住在我家里什麽都没有,还不方便,这段时间天气又不好,被子都没拿出去晒,你盖了起疹子怎麽办?”
“随便你。”单自静表现出来就是不大开心,沈寅嘉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想太多,那个小房间你要是能在里面待一分钟都不容易。”
知道她要求高,但是被这麽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想要点面子,瞪了他一眼说:“你闭嘴。”
沈寅嘉低头笑道:“不说了,吃饭重要。”
这家面馆之前还是单自静带他过来吃,时间过去还是原来的价格和味道,即使人换成更年轻的,但是在乎的也就是情怀。
“没有辣椒了。”单自静看着空玻璃瓶,沈寅嘉立马拿着瓶子到前面小台子上装新的,慢慢一瓶,被她用了一大勺,剩下的汤全都喝掉,变成了辣椒拌面,可胃口就这麽点,到最後还剩下一筷子根本吃不下,直接放到他碗里,“不吃了。”
相比较单自静吃辣,沈寅嘉比她还能吃,这点辣椒和醋放在一起,辣味都被冲散了,帮她解决掉最後一口,又把半瓶子醋牛奶喝掉。
从面馆的後门直接出去,穿过小区内部路,很快就到沈寅嘉楼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