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里青灯朦胧。
浴桶边缘的小脚高高翘起,系在洁白脚腕上的金铃铛叮铃作响,像是一头被圈住自由的小兽。
蜡泪滚落。
水声未曾停歇过,满地都是溅出来的水珠,而浴桶里的沈银翎已经渐渐无力挣扎。
陆映把她抱起来,随手拿过毛巾擦拭干净,又抱着她坐在了窗边的贵妃榻上。
沈银翎靠在陆映的胸膛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殿下召太子妃侍寝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吗?”
陆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声音淡淡:“孤说过多少遍,叫你不要挑衅太子妃,你似乎始终听不明白。太子妃进刑部大牢的事情是你挑起来的,樱桃宴的事情也是你挑起来的。沈银翎,孤没剩多少耐心了。”
他垂着眼睫,此时此刻,他知道怀里的女人是彻底属于他的。
她如今不再是国公府千金,她只是个无身份低微的罪臣之女小官之妻,平心而论,她这几个月在京城掀起的浪花或许给沈云兮带来了巨大的烦恼,但在他眼里其实不过是小打小闹。
他没必要杀她的。
她身上还有价值。
比如给他侍寝。
他并非重欲之人,但和沈银翎同房的感觉很好,胜过东宫任何一个姬妾。
便是念在这个份上,他也不该杀她。
将来时机成熟,把她接进东宫当个侍妾,也未尝不可。
粗糙的指摩挲过少女娇嫩的唇瓣。
屋外突然传来海棠的声音:“夫人,高大人来了,说是有事情要跟您商量。”
沈银翎猛然攥紧被褥。
高征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她正欲叫海棠打走高征,身后却传来陆映玩味又带着危险的声音:“孤竟不知,他还会在夜里来找你。你们平时,也常常在夜间来往吗?”
“臣妇没有……”
沈银翎解释着,却听见陆映吩咐道:“让他进来。”
沈银翎身子一僵:“殿下?”
很快,高征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他在盥洗室的屏风外站定,不敢往里面乱看,低着头恭敬道:“沈姑娘是在沐浴吗?现在可方便说话?”
绢纱屏风又薄又透,清楚地倒映出高征的身影。
陆映面无表情,指尖顺着沈银翎的后颈和脊骨缓慢下移,激起她一阵酥麻凉意。
他低声提醒:“沈银翎,你夫君在问你话。”
沈银翎背对着屏风。
她不知道高征有没有透过屏风看见她的不堪。
她只能勉强假装出平时的清冷矜持:“高大人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