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十月!他山之石07
07“真正的本地人。”除了一只矗立在荒地上的木牌以外,张思议没有找到更多与公交车有关的东西。就连眼前这只木牌上歪歪扭扭的数字,也像是出自纳祈之手的玩笑之作。会有车来吗?张思议擦了擦木牌上的泥土,辨认出红色的数字,像是“43”。如果有43路,那麽应该至少还有1到42路了?或许十二岛里还住着不少人,这里其实是个普通的城镇?可是纳祈说过,只有一辆公交车,那又为什麽要起名43路?张思议在混乱中等了许久,但她并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少。背包里的手机不能再频繁打开,因为电量越来越少了。“啊。”她低声感叹。叹息落下,坠入地面。地面却升起了不寻常的轰鸣声。接着,一团巨大的尘土由远而近,朝她奔来。张思议警觉地僵立着,不敢往前,也不後退。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公交车从尘土中冲出,停在她面前。“啊!”她捂着鼻子,还是叫出声。眼前确实是一辆公交车,而且老旧,普通。普通之处在于与西失城平日所见的公交车基本相同。车门打开,她小心地登上车,看到了样貌四十岁左右,四肢枯瘦的司机。“可以……到入口吗?”张思议问。司机没有回答。她看了一眼车厢,车上稀松地坐着几个人,打扮各异,但都是目光微弱丶面无表情的男人。她又问司机:“可以到学校吗?”司机没有回答,但张思议身後的车门迅速关上了,车身随之颠簸起来。她在车头伫立了一会儿後,往车厢内部走去,找了个位子坐下。虽然见到了山石与纳祈以外的人,但她却并不兴奋,因为车厢内的气氛过于沉重,而且除她以外全员都是男性。她感受着无形的威胁,尽力表现得镇静自然,并将背包放在腿上,拉开拉链,从中摸索了一阵。如果有一条宽厚的围巾能将长发围起来就好了。但她只找到了口罩,犹豫之後将其戴上。这样一来,她就是这辆车里唯一把脸遮掩起来的人。新的不安又占据了她。更为令她心惊肉跳的是,时不时有人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一阵子,然後又走开。公交车向前行驶,…
07“真正的本地人。”
除了一只矗立在荒地上的木牌以外,张思议没有找到更多与公交车有关的东西。
就连眼前这只木牌上歪歪扭扭的数字,也像是出自纳祈之手的玩笑之作。
会有车来吗?
张思议擦了擦木牌上的泥土,辨认出红色的数字,像是“43”。
如果有43路,那麽应该至少还有1到42路了?或许十二岛里还住着不少人,这里其实是个普通的城镇?可是纳祈说过,只有一辆公交车,那又为什麽要起名43路?
张思议在混乱中等了许久,但她并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少。背包里的手机不能再频繁打开,因为电量越来越少了。
“啊。”她低声感叹。
叹息落下,坠入地面。地面却升起了不寻常的轰鸣声。接着,一团巨大的尘土由远而近,朝她奔来。
张思议警觉地僵立着,不敢往前,也不後退。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公交车从尘土中冲出,停在她面前。
“啊!”她捂着鼻子,还是叫出声。
眼前确实是一辆公交车,而且老旧,普通。普通之处在于与西失城平日所见的公交车基本相同。
车门打开,她小心地登上车,看到了样貌四十岁左右,四肢枯瘦的司机。
“可以……到入口吗?”张思议问。
司机没有回答。
她看了一眼车厢,车上稀松地坐着几个人,打扮各异,但都是目光微弱丶面无表情的男人。
她又问司机:“可以到学校吗?”
司机没有回答,但张思议身後的车门迅速关上了,车身随之颠簸起来。
她在车头伫立了一会儿後,往车厢内部走去,找了个位子坐下。
虽然见到了山石与纳祈以外的人,但她却并不兴奋,因为车厢内的气氛过于沉重,而且除她以外全员都是男性。她感受着无形的威胁,尽力表现得镇静自然,并将背包放在腿上,拉开拉链,从中摸索了一阵。如果有一条宽厚的围巾能将长发围起来就好了。但她只找到了口罩,犹豫之後将其戴上。
这样一来,她就是这辆车里唯一把脸遮掩起来的人。新的不安又占据了她。
更为令她心惊肉跳的是,时不时有人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一阵子,然後又走开。
公交车向前行驶,行驶,飞驰。滚动的车轮仿佛滑行在沙尘中间,视野混沌却丝毫不受阻挡。
她开始确认:此情此景,与她乘坐过的任何一辆公交车的经历都不同。这里也和她所知晓的任何一个城镇都不同。
这里是十二岛里,虽然有人,有路,有公交车,但这些看起来都像是缺乏灵魂的空壳。
公交车来到了一个新的停靠点。
车厢内的节奏起了变化。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下车。
张思议紧张地站起身张望。窗外没有导向牌,远处是几栋黄色的建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像样的建筑。
“这里是学校吗?”她问。
没有人回答。但直觉还是让她下了车。
在人流的末端行走了一小段路後,张思议来到了最近的一栋黄色建筑前。墙面是干燥的黄土,但处理得十分平整,而这只是表面。走进其中,建筑内的格局与布置令她心生疑惑,因为看起来和正常的现代建筑太像了。所有人都涌向了一间宽大的房间,里面有灯具,有玻璃窗,有货架和桌椅。
立于这个几乎封闭的空间内,张思议的压力达到了更高峰。每往前走一步,都有人像猫头鹰一样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这个空间明显是一个餐厅,在角落的木桌前,有人在分发饭菜。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张思议虽然把饥饿忘到了脑後,但身体的虚弱却无法回避。她明白自己也要吃点东西才行。但她开始担忧,拿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去兑换一顿饭。
她站在角落,不出声地观察了一阵子,得出了结论:领取一份饭菜似乎不需要什麽凭证或兑换物。刚才坐公交车时也是这样,车头连投币箱也没有。
她已经不轻易发问了。如果沉默是这个世界的常理,那麽她不敢突破常规,以免自己看上去像异类。
张思议模仿着其他人的举动,先是排队,然後在木桌前接过一只装满流质食物的木盘子,从桌角堆砌的由树枝削成的筷子中拿走两只,走出队伍。
这里似乎不缺什麽,又满是东拼西凑。桌椅虽然做工粗糙,但也是成套的。屋内人懂得排队的秩序,连着装也是现代款式,只是稍显破旧,没有山石和纳祈身上那股就地取材的原始感。这一切都让张思议感觉,似乎有一位生活经验丰富的人在领导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