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川过去把他抱起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又找出一个毛毯盖在他身上,接着走进房间,林双语的被单被套倒是放得很显眼,只是铺床单还好,套被套这种事情,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裴大少还真没头绪。
好在现在网络发达,上颤音搜一下就一堆堆的教程。
裴大少根据网上保姆级教程,折腾了半天,脸都木了,才总算把床铺好了。
他走出房间,林双语依旧维持着刚刚他进去的姿势睡着,只是身上的毯子可能有点薄,他半张脸都埋进毛绒绒的毯子里了,整个人蜷成了一只委委屈屈的虾子。
裴寂川走过去,看到他这麽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连着毛毯把人抱进房间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大概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床铺,林双语把头往柔软的枕头里埋了埋,沉沉睡去。
林双语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他仿佛回到了高中那没日没夜考试的时候,老师发下一张张考卷,林双语抓起笔正欲答题,发现他眼睛跟畏惧光睁不开似的,任凭他怎麽看,都看不清楚试卷上写了什麽。
林双语急得抓耳挠腮,整个人都因此焦躁不安,难受极了,正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睁大眼想看清上面的字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双语,双语。”
林双语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他眼皮干涩发痛,一时间没看清旁边的人是谁,恍然间以为还在高中考场,刚要擡手揉眼睛,手被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握住。
“别动,你身上很烫,好像是发烧了。”裴寂川的声音传来。
裴寂川铺好了床,把林双语抱上去後又用他的浴室洗了个澡,洗完肚子一直叫才想起来他晚饭都没吃,于是叫了个附近24小时酒店的外送。
等他吃完上床已经半夜两点了,这才发现林双语身上的温度烫得不正常。
真实的触感和声音让林双语挣脱梦魇,猝然睁开眼,对上了裴寂川那张没什麽表情的帅脸。
原来是噩梦啊,他迷迷糊糊地想,同时又松了口气,梦境带来的惊骇潮水般散去,他这才感觉,自己身上头上好像被针扎一般痛。
“你家里有温度计吗?”裴寂川问。
温度计。。。。。。林双语脑子迟钝地转了一会,摇摇头。
他几百年不生病一次,根本用不着那玩意。
裴寂川闻言,干脆俯下身,一张帅脸在他面前放大。
林双语眨眨眼,干嘛,趁着他生病想非礼他啊。
事实证明裴寂川没那麽禽兽,他额头贴着林双语的,感受着他的温度,又伸手摸了一下,皱着眉说:“挺烫的,你家里有退烧药吗?”
林双语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你看我家里像会准备那东西吗?
“。。。。。。”这就是色令智昏贪恋和老婆同床的後果,这里什麽都没有。
可是如果他今天没跟林双语睡一块,起码要到明天才能发现他生病了,更糟糕。
“那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打一个退烧针,烧退得快。”
林双语一听到打退烧针,立刻就精神了,声音沙哑地说:“不用打针,我吃药就行了。”
“怕打针?”裴寂川扬眉。
“。。。。。。怎麽可能!我是看这大半夜的,你把人家医生叫起来,多缺德!”
裴寂川有专门的家庭医生,他出手一向大方,别说大半夜,就是下冰雹人家也会过来。
“而且,”林双语别开眼,很没说服力地补充,“我性感的小屁股,才不给其他人看!”
“。。。。。。”这个理由扯淡得不能再扯淡,可裴寂川居然被这扯淡的理由说服了,没坚持叫家庭医生过来。
现在网上有24小时药房,裴寂川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一个温度计退烧药还有退烧贴,又打赏加急了订单,让骑手第一时间把他的单子送过来。
林双语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裴寂川没吵醒他。
他也是第一次照顾人,笨手笨脚地给林双语贴上退烧贴後,又用温度计测了一下他的体温,拿出来看了是38。8度後松了一口气。
又找出热水壶烧了热水,等把水放到进嘴不烫了,裴寂川才把人吵醒起来吃药。
林双语苍白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醒来後像一个乖顺的宝宝,裴寂川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喝水就喝水,最後咕咚一声把药咽了,又倒头沉沉睡去。
等林双语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大概是烧已经退下去了,林双语眼皮总算不像昨天一样,又干又涩,连想睁开都费劲。
他打了个呵欠,睁开眼,对上了男人凸起的喉结,近在咫尺。
他的头上什麽坚硬的东西顶着,按照人的生理结构来看是裴寂川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