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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週后,裴晚曦联络了崔秀妍。
&esp;&esp;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瞧她明显瘦下的身形和憔悴的黑眼圈,崔秀妍急得不行,刚落座就不断询问她近况,裴晚曦才终于坦白一切。
&esp;&esp;「晚曦,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崔秀妍深吸口气,努力让语气平静,「我知道你不想送孟乘渊走,但他现在是颗未爆弹,你总不能无时无刻待在他身边照顾他吧?」
&esp;&esp;「而且他发作,你根本就制服不了他啊!」无法自控地拔声,她一脸担忧,「要是他因为幻觉伤害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esp;&esp;「他不会伤害我的。」裴晚曦唇色泛白,语气很淡,却不容置喙,「孟乘渊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esp;&esp;见她沉着脸色,崔秀妍无奈皱眉,「晚曦,这种事不能感情用事,你要好好想清楚。要是到时被人举发,警察找上门,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了。」
&esp;&esp;「你知道吸毒会被关几年吗?他甚至是跟着他那什么??」崔秀妍看了看四周,压低声线,「跟着他老大一起卖的,那可是要处死刑的啊!」
&esp;&esp;裴晚曦喉头一紧。
&esp;&esp;「要是他先主动进勒戒所或去医院接受治疗,才有机会不被判刑啊!」崔秀妍激动地低吼,眼底尽是着急。
&esp;&esp;裴晚曦沉默,掐紧裤子,衣料有磨损的痕跡,是这两週应对孟乘渊发作时造成的。
&esp;&esp;为了防止孟乘渊在戒断发作时利用自残保持清醒,她把家中所有可能致伤的尖锐物品都收进柜子,锁了起来。
&esp;&esp;然而,自残似乎是孟乘渊陷入癲狂后用来找回意识的习惯,所以这让裴晚曦制服他更加困难,手臂和大腿都是他挣扎时撞出来的瘀青。
&esp;&esp;上週,当男人在第三次狂乱中清醒,见她因他的挣扎摔倒在地,哭得双眼红肿。
&esp;&esp;『晚曦,如果我又发作,就攻击我,用刀也可以。』
&esp;&esp;『不要怕我痛,让我清醒过来,我求求你。』
&esp;&esp;裴晚曦觉得他们好可悲。
&esp;&esp;她回到他身边是为了保护他,他却求她拿刀子捅他。
&esp;&esp;「晚曦,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esp;&esp;崔秀妍焦急的话音传来,裴晚曦回过神。
&esp;&esp;她看向崔秀妍,双目无神,想说什么,嘴巴却像被针线死死缝住。
&esp;&esp;崔秀妍的建议她何尝没想过?可她不想再丢下孟乘渊了。
&esp;&esp;她已经丢下他两次了,一次是当年和他私奔,一次是和薛景屹结婚。
&esp;&esp;大脑忽然一阵眩晕,裴晚曦皱起眉,开始后悔没吃早餐就出门。她从小就是低血糖体质,没进食就出门经常头晕。
&esp;&esp;但这次怎么那么厉害?
&esp;&esp;许是昨夜为了盯着孟乘渊整夜没睡,她应该趁他睡下后歇会儿的。
&esp;&esp;努力忽视胃里酸水翻搅的不适感,裴晚曦咽了口唾沫,看向崔秀妍,「秀妍,我妈那里怎么样了?她有找我吗?」
&esp;&esp;「你妈??对,我就要和你说这个!」崔秀妍眼底亮起警戒,「你妈昨天去你公寓开了锁,你现在绝对不能回去!」
&esp;&esp;裴晚曦凝眉,幸好她早有预料,早就把所有重要物品带到孟乘渊的公寓。
&esp;&esp;「晚曦,这样不是办法,不如我叫我老公帮忙,先给你们弄出一间房躲躲吧?」
&esp;&esp;崔秀妍的话接踵而至,裴晚曦微愣。
&esp;&esp;心头涌起酸楚,她看向桌上尚未动过的咖啡,奶泡画的花纹已溶掉些许漂亮,朦朦胧胧的,像一场半睡不醒的梦。
&esp;&esp;「??躲?」
&esp;&esp;眩晕感愈发得沉,她眨了眨眼,觉得杯中快碎掉的花纹变成漩涡。
&esp;&esp;「我和他??」裴晚曦神情空灵,语调缓慢,字字像被抽乾了情感,「就真那么,见不得人吗?」
&esp;&esp;崔秀妍一愣,睁大眼,「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esp;&esp;「我只是担心你在他那里??」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不是说过吗?他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住的地方环境也很差,我就是怕你们过得??」
&esp;&esp;崔秀妍慌乱解释着,裴晚曦看着她啟闔的唇瓣,眼皮不受控地跟着眨呀眨。
&esp;&esp;女人的声音融进咖啡厅的轻音乐中,再传入耳中时,像隔了一道墙。
&esp;&esp;「??晚曦?」见裴晚曦目光失焦,崔秀妍愣愣地唤她。
&esp;&esp;当裴晚曦闭上眼,往地上重重倒去时,只听见崔秀妍的尖叫——
&esp;&esp;「晚曦!」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