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微一挑眉:“怎麽仿佛你很了解我们天君?”
“嘿!上位者嘛,大多都这样。”
应如是不置可否。
正事儿差不多就谈完了,戚陌离看着应如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笑道:“你也太冷漠了吧,好歹做了两百年的朋友,你都不同情一下我吗?”
应如是道:“相处这麽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浅浅做了个鬼脸。
戚陌离“噗嗤”一笑。
应如是忽然想到什麽:“若是没我这个朋友,你打算怎麽办?”
戚陌离微微扶额,似有些疲惫:“大概……再养一次兵,再被抹杀一次,然後……投靠我们那位魔君。”
“你的兵是他抹杀的?”
“是。”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拿捏了老子,又想拿捏儿子。”
闻言,戚陌离低低笑出了声,似是这句话很好笑。
应如是看他笑,心里倒是颇有感触,道:“这麽些年,你倒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因为我母亲很好。”戚陌离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应如是点头,颇为赞同:“嗯,母亲很好。”
能养出这麽个大气隐忍,待人温和的儿子,母亲当然会很好。
“你的母亲肯定也很好。”戚陌离笑道:“能养出这样气度的女儿,母亲自然是不俗的。”
“什麽气度?”应如是好笑道。
戚陌离认真想了想,道:“遇事沉稳冷静,荣辱不惊。但有些时候又有些孩子心性,很难得可贵。”
应如是笑着摇了摇头。
戚陌离笑道:“你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我能看见。”
应如是笑道:“你所谓的沉稳冷静,荣辱不惊,说不定只是我性格比较冷漠而已,对事情不在意,也不上心,当然不会慌啊。”
“性格冷漠?唔……”戚陌离摸了摸下巴:“不能说冷漠,冷淡还差不多。”
“有什麽区别吗?”
“当然,冷漠是内心,冷淡是外表。你虽然有时候沉稳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但我相信,你内心肯定还是少年人。”
应如是只敷衍地笑了笑,并不当真。
“喂,你笑得好没诚意!”戚陌离调侃道。
应如是理所当然地道:“一个常年四处征战,时不时就染上血腥的人,你还指望她内心如少年一般?”
戚陌离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下:“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你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保持着一点点纯粹,那才真成神了。”
应如是轻笑了一下,後半句似乎没怎麽听进去,状似玩笑地回答道:“我还是觉得,少一点苦,多一点爱,会比较好。”
戚陌离笑着点头,顺便给她的茶水满上:“好是好,可那太需要运气了。”
正在他们说话这当,营帐外朱缨的声音响起:“侯爷与方将军在里面议事,我先进去通禀一声,还请谢医官稍作等待。”
“麻烦了。”是谢子和清清冷冷的声音。
应如是看了戚陌离一眼,只见戚陌离早就很识时务地变成了方落寒的样子。
随後便听到朱缨在门口朝里喊道:“侯爷,我能进来吗?”
“进!”
朱缨一掀营帐进来,对应如是一礼,道:“今天是复诊的日子,谢医官已经到了。”
应如是点头:“让他进来吧。”
朱缨转身刚出去,戚陌离问道:“你受伤了?”
应如是不在意地说道:“武官受伤不是很正常吗,小伤。”
戚陌离一直看不惯她这个态度,反问道:“你这个态度,什麽时候才不会是小伤?”
应如是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生气干嘛?”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对自己太不好了,保护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吗,保护得挺好的啊!”应如是莫名其妙。
还不待戚陌离说下一句话,只听一道清冷淡定的声音响起:“她若是保护得好自己,我也不会这麽忙。”
应如是转头假笑道:“谢子和,这些年你是越发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