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麻利地套了衣服,拿起一条毯子,就走到了陶星然的身边,把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给他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这个人是我的了,他是乔乔也好,陶星然也好,不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了。
这一天我等了十多年……
宋泽烊满足地把脸埋进了陶星然的颈窝里,贪婪地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怎麽不睡觉,爬起来画画?衣服也不穿好……”
陶星然手里画笔没停:“做噩梦了,不敢睡。”
宋泽烊:“真巧,我也做噩梦了。”
陶星然手中笔略一停顿:“你的噩梦是什麽样的?”
宋泽烊:“我的噩梦就是没有你。”
陶星然嗤地一下就笑了,继续画他的画。宋泽烊迷醉地闭着眼睛,将嘴唇印遍了陶星然的耳根,又轻轻吮咬着他的耳垂:“那你呢,你的噩梦是什麽?”
陶星然:“我梦见了一种怪物,我正在尝试着把祂画出来。”
宋泽烊睁开眼,朝陶星然的画板上瞄了一眼,不自觉地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陶星然画的东西,正常人猛一看见,都会吓一跳的。
他已经差不多画完了,陶星然的铅笔已经尽可能地把他能记得的每一处细节都描绘了出来。
所以一眼望过去,那确实是一种怪物,祂身体长得像鹿,或者是一种羚羊,总之是一种俊美矫健的生物。
但又是畸形的,一个脑袋下面有八条腿,八只蹄子筋肉虬结地纠缠在一起,像发育畸形却意外长大了的怪胎。
怪胎的头上长着角,面目却是一张扁平的人脸。人脸上的嘴张得大大的,其中吐露出半截肢体,细看看,那截身体居然也是和脑袋底下的八条腿连着的。
陶星然精妙的画技,将那种畸形惊悚的形态传神地呈现了出来。
宋泽烊惊问:“这是什麽?”
陶星然摇头:“不知道。”
“我梦见我在一片雪地里行走,突然地面裂开,长出来一个胚胎。胚胎很快就长大了,变成两只野兽,这两只野兽就好像看不见我一样,当着我的面,追逐打闹,然後忽然就开始……”
宋泽烊:“开始什麽?”
陶星然闪躲犹豫了一瞬:“交。配。”
宋泽烊心头震了震,他重新去审视了一遍那幅画,那种类似于进食的形态,其实是交。合。
但他却好像忽然就明白了,甚至有了些感同身受的体悟,他同陶星然耳鬓厮磨:“我知道这怪物是什麽。”
陶星然惊诧:“我梦里出现的怪物,你怎麽会知道?”
宋泽烊笑了:“我就是知道。”
陶星然:“那你说,祂是什麽?”
宋泽烊贴近了他的耳边,湿湿热热地告诉他:“是欲。望。”
“准确来说,是情。欲。”
他的手抚上了陶星然的胸膛:“是你身体里长出来的情。欲怪物。”
陶星然沉默了一会,喃喃自语:“好像是这麽回事。”
怪不得,祂有着人的面目,兽类的躯体,野蛮的天性。
陶星然正出着神,宋泽烊一边不安分地摸摸蹭蹭,一边小声嘀咕着,黏黏糊糊地在他耳边问:“你跟我睡觉,是因为你爱我吗?”
陶星然回了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跟我睡觉,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