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虞朗果然被带去见了母亲,他的母亲高龄産子,所以哪怕已经出了月子,身体也还是很虚弱,还在卧床休息。
虞朗来时的一路雀跃,却在管事帮他打开了门,邀请他进去时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忐忑无措地站在门口,不太敢往里面走。直到他听见屋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唤他:“小朗?”
他这才鼻头一酸眼眶一热地进了房间:“妈……”
他立时就全都原谅了。
接下来,虞朗就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度过了相当幸福愉悦的半个钟头,最後是管事都来催了,虞朗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临走时,他的母亲悄悄给他的口袋里塞金卡,说是自己偷偷攒了点私房钱。
虞朗推着手说不要,他的母亲这才拉下了脸来,给虞朗训斥了一顿。
这位精明美丽的女士试图将自己的人生理念灌输到大儿子那同样美丽但空无一物的脑袋里:
人活着,钱和爱总得有一样。
虞朗一贯弱势,推拒不掉,也就收下了。
从母亲房里出来的虞朗整个人周身都洋溢着快乐,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跑回到陶星然的身边去,就像小时候得了什麽好东西要急吼吼地去跟二哥分享一样,他现在马上就想让二哥知道他的喜悦。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步履轻快又匆匆地往回走,结果正走着,路过某个房间的时候,房门唰的一声打开,里面伸出只手来,捂着虞朗的嘴就给他拉到房间里去了。
虞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被捂住嘴也拼尽全力地呜呜了两声,他的身体被拉过去又撞回来,後背磕着了门板直发麻。
他在一片惊恐漆黑里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对面那个家夥完全压制住了他,急促呼吸的热气直往他的脸上喷。
虞朗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听见他压低了声音恐吓他:“别出声!”
房间的灯就在下一秒被打开,虞朗的听觉与视觉双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原本已经因为害怕而乖乖老实下来不反抗的虞朗,再次没命地挣搓了起来。
白骊压着他恶狠狠地威胁:“这是我家,现在外面都是人,你要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就只管大声嚷嚷好了!”
被白骊欺负惯了的虞朗听完这话後,一下子就软下来了,白骊见他老实了就拽着他往房间里面走。
虞朗不愿意,拉着门把手不肯松开,白骊就硬生生地给他拖进了房间里。
嫌他不配合,拖拽起来太累赘,没走几步,就给他单手捞了起来,半提半抱地给人弄到了里室,一把扔在了床上。
虞朗的身体在床垫上弹了弹,立马爬起来,他吓得也不敢往外跑,所以就坐在床上哭。
白骊被他哭得很烦,就训他:“你哭什麽?我怎麽你了?我是阎王爷?你见到我就吓成这样?我还能吃了你怎麽着?”
白骊本来就长得凶,虞朗平时看见他都要绕道走;现在共处一室,虞朗很慌,白骊还恶声恶气的,虞朗更害怕了,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白骊只好使出了百试百灵的杀手锏:“你再哭我就扒你裤子!”
虞朗那宛若小开水壶一般拐着调子的哭腔,立刻就戛然而止了。
不停都不行,因为白骊真的会扒他裤子。
白骊不光会扒他裤子,还会给他身上套小裙子——这是虞朗自七八岁的时候开始,一直延续至今的童年噩梦。
白骊很爱欺负他,从小到大,也不打他也不骂他,就是会强迫他穿小裙子,以弄哭他为乐。
虞朗是个窝窝囊囊的包子性格,他不敢反抗,也知道没人能给他做主,他除了哭两声之外,对白骊唯一的报复行为,就是暗地里画小人诅咒他。
虞朗的哭声停了,但还是抽抽搭搭的,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抽噎,白骊眼见着他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直觉着心中火气消了大半。
他站在床边上,低下头弯下腰凑过去:“叫声好听的来听听。”
虞朗很不愿意,但又怕自己跟白骊对着干,他会换别的花样磋磨自己,所以就委委屈屈地叫了:“哥……”
虞朗的母亲现在嫁给了白毅民,是白骊的继母,按辈分,虞朗确实得管白骊叫一声哥。
只是他们既没有血缘关系,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所以这声哥落在白骊的耳朵里,可不是寻常的弟弟叫哥哥。
他的心都快让虞朗给喊酥了。
白骊给自己也往床上一扔,张开双臂就把虞朗揽进了怀里。
虞朗此时却活像个受了惊的兔子,立马就炸了毛似的往外挣。
白骊紧紧地搂着他不撒手:“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虞朗那小体格抗争不过一米九多的壮汉白骊,但他仍然没有放弃:“我不看!你放开我!你能有什麽好东西?!”
白骊:“你先看了再说。”
白骊单手就能一把环住虞朗的腰,使他完全逃脱不开,就这样还能腾出一只空手,从床头柜上摸来一个遥控器,擡起手来一摁,屋里配套的放映设备就被打开了。
屋里开着灯,放映器投影在白幕上的效果并不好,白骊顺手给灯调暗了三个档,这下,投影的画面立刻就变得清晰了。
像是一段酒吧舞池里的录像,各种光污染与刺耳噪声,镜头也晃得厉害,虞朗才看了几眼,就觉得晕:“这是什麽?我不看了,我想吐……”
白骊:“你再坚持一下,主角马上就要登场了。”
虞朗强忍着眩晕感,集中了精神继续往下看。然後他就看见了,在那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的舞池中央,一群热舞的男男女女里边,有两个人在热烈地拥吻着。
其中之一的身形看着十分眼熟,虞朗迷茫地盯着白幕看了一会,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了:“学……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