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御史……是怎麽死的吗?”
陈行止没什麽架子,进来和她一起探查现场。不过,晏惊时对他表示同情,他没有封闭嗅觉的能力,忍得眼睛已经水汪汪的了。
“看不出来,”晏惊时想了想,或许可以借助外力,“你出去把门带上,别让旁人靠近。”
陈行止退到门口:“你想到办法了?”
“正因为没有,”晏惊时竖起一根手指,“所以我要问问天。”
门在陈行止赞叹的目光中渐渐合上,晏惊时拿出那块通讯玉佩。
为什麽说问问天呢,大概是这麽说听起来很厉害,实际上天才不会管这些东西。
法力注入玉佩,它散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判官大人现在有事吗?”
半晌没人回复,晏惊时怕他没听到又问了一遍。
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有事,我无事。”
“那我也无事了。”晏惊果断终止了对话,甚至单方面掐断了玉佩对话的功能。
怎麽又是他,越是不想见,他越在身边出现,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不论是哪个,她的心情都很糟糕。
“遇到什麽问题了吗?”
声音在耳边响起,晏惊时下意识看向手中的玉佩,并没有什麽反应。
真是奇怪。
下一刻她眼睛微微睁大,猛地转过身,言朔正站在她身後,难怪声音近在耳边。
晏惊时没有好气道:“你来作甚?”
“看看你遇到了什麽麻烦。”言朔站在原地,眼睛无处安放地环视着四周。
“你怎麽每次都知道我在哪呢?”晏惊时抱臂靠在墙上,她从不相信什麽巧合。
“这个,”他从怀里摸出那枚玉佩,“它会告诉我你在哪。”
“就知道,”晏惊时甩了甩手中的玉佩,“晚上就把它扔掉。”
言朔出声阻止:“别扔。”
晏惊时呛了回去:“不扔等着你半夜站床头吓死我吗?”
“……”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受不了这个氛围,晏惊时率先打破尴尬:“行了,来都来了你看看这是怎麽回事。”
“还有这个人,记得吗?暮云城的梁方屏,你看看他身体里的是谁。”
言朔眼神瑟缩了下,面色一如既往的阴沉。
瞧他这样晏惊时莫名有些脾气,她不懂自己为何如此较劲:“算了别想了,你也不会记得。”
“我记得。”言朔拿出一个晏惊时非常眼熟的东西放在手心,“为救阿姐自愿成为恶鬼的梁方屏。”
他握住晏惊时的手心:“我们一起看吧。”
-
浮世镜内。
“他们抓了你这麽久,没对你动手吗?”崔应礼看着刘忱言换下已经发着馊味的衣裳,打扮成公子哥的样子。
“倒是没有,不过在出衙门前,他们给我吃了什麽东西。”刘忱言舔了舔唇,回忆那个味道,“有点苦,不好吃。”
“有什麽作用?”
“毒药,”刘忱言一脸无所谓地道,“顺利到达京城会给我解药,若半路逃了,我也活不过七天。”
崔应礼倒是很感兴趣,大笑两声:“那你还跟我走,不想活了?”
“活着死了不都那样,我没什麽在乎的。”刘忱言系完腰带,借铜镜看了两眼,满意地点点头。
“别啊,那我可少了不少乐子。”崔应礼翘着腿,手臂拖着头侧躺在榻上,“之前不留了个身体吗,过段时间给你换上。”
刘忱言瞧了瞧他的手臂,眼带笑意故意问道,“为何要过段时间呢?”
听他这话崔应礼也不笑了,甚至感觉胳膊在隐隐作痛,他怒道:“你找死。”
“我找死也不是一两天了。”刘忱言耸耸肩,出去逛集市了。
“那个该死的女仙和小鬼,”他语气愤怒,暗骂道,“别让我再遇见他们,到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定要叫她比我痛苦百倍!”
“他说的是你生剖元神的事吗?”言朔在一旁轻声问。
“是吧。”晏惊时应声,这个是新仇,至于旧账应该是前世银月和言朔之间的事了,毕竟他不知道自己是明思。
不过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言朔,凭他的能力杀了崔应礼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必要再把从前牵扯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他们说的那样,刘忱言不出七日便死了,崔应礼将他变成恶鬼,附身到梁方屏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