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使出全力,晏惊时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她现在只抱着拖延时间的信念一直撑着,哪还记得什麽法术剑法了。
不知道多少次被崔应礼击飞出去,晏惊时只觉五脏六腑翻涌,各处器官移了位置,喉头干痒想要咳嗽。她刚咳一声,一股血气上涌,她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手脚不断颤抖着,她以剑支地,左手擦掉唇上血迹,勉强站起身来。
“就这点能耐,不出十招你就会因内脏俱碎而倒下。”崔应礼得意,“若你说归顺我,我也可以考虑不杀你。”
“没必要,杀便杀了。”想来这麽久没消息他们也找到出去的办法了,她死的也算是有价值。
“好吧,那我也没办法了。”崔应礼使出全力,打算让她再站不起来。
晏惊时实在无力抵挡,闭上眼睛等待。
手上一空,她晃晃悠悠地靠在身後大树上。
沈诏拿着她的剑迎上黑气,自从遇到崔应礼便全无动静的剑此刻红色的光芒流转,雪白的剑身微微发黑,更有继续加重的征兆。
“你怎麽回来了?他们怎麽样?”晏惊时脱力般坐到地上。
沈诏执剑挡在她面前:“无事,判官找到出去的路了,衙门那些人一并带走了。”
“那就好。”
崔应礼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真叫人给逃了出去,这下也不得不认真起来:“没想到竟让你们逃出去了,自己送上门来,那便与她一同做我的人偶吧。”
剑在沈诏手上好像发挥了原本的实力,竟让二人堪堪打个平手。
“你,你是……”崔应礼不知想到了什麽,声音惧怕向後退去,看了沈诏半晌又大笑起来,“我说呢,原来是个小鬼。我现在若将你打散,世间是不是就再无你这个人了?”
沈诏蹙眉,怀疑他话语的真假性:“你认得我?”
“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不过这些不重要了,只要你死了,这世间再无人可奈何我!”
“怎麽没人告诉我我这麽重要呢?那我就更不能死了!”沈诏催动怨气,剑身完全呈乌黑色,光芒也更甚,红得要滴出血来。
这把剑他用起来可比晏惊时厉害得多,自幼无数人夸在剑术上颇有天赋,可他被宠惯了,吃不得苦,无法在此继续钻研。平日里也就看人练练,照着比划两下,就这样也能轻而易举的胜过一些人。
虽如此,沈诏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天赋在真正的恶鬼面前,不值一提。
但好在拖了足够长的时间。
崔应礼几个法术袭来,他皆挥剑抵挡住,还不算狼狈。
“小瞧了你,还有点能耐,不过也只是螳臂当车。”
黑气翁动,从中发出无数个黑色箭雨,剑气将它震开,但那东西像是有生命般朝沈诏贴过来,斩断之後还会源源不断地再从黑气之中形成。
数量太多,沈诏不免被这些东西近身,一贴近身上,这些东西便钻进他的身体,在他体内生生炸开,将他炸得皮开肉绽,可见下面森森白骨。
沈诏被炸得好似感受不到疼痛般,整条手臂毫无知觉,只凭着信念挥动手中的剑:“这什麽东西!”
远处的晏惊时看在眼里,却帮不上忙,不知这崔应礼怎麽回事,目标突然换了,对她不管不顾。不过这正是要消灭他的好机会,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怎麽办,怎麽办……
没有功德,就算战神来了也是干比划。
对,功德!
吟诵佛经会有功德。
那日在普善寺她验证了这一点,但她却忽略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被吟诵的佛经也会有功德!
她本就是佛经所化,若这个方法可行,短时间内她的功德可以提升不少。
只是现在距离普善寺太远了,这里就他们几个人,不论是哪种办法都有些困难。
正巧此时判官从外围进来:“仙子,听你的将他们都送出去了。”
“来得正好,”晏惊时手心朝上,一本古朴的佛经出现在她手心,“这是我的本体,不管用什麽方法,让普善寺那帮僧人去吟诵,人越多越好。”
本体这东西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若本体毁了相当于仙根受损,这仙也就不用当了,能不能做人都不好说。
判官手上握着两人的性命,不敢怠慢,急忙走了。也得亏是沈诏拦住了崔应礼,让他无暇估计这边。
现在就看判官那边能不能成了,若能成她们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晏惊时用法术震开箭雨,站到沈诏身旁。
他白色的衣裳已经完全变了颜色,只剩脸上没什麽伤势,看来这个崔应礼还是个喜欢看脸的。
感觉到身旁多了个人,他刚要挥剑,撇见是晏惊时忙将她推开:“大人你怎麽过来了?快出去!”
“我不来,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这吗?”
晏惊时没有武器,只能靠法术攻击它们,也被炸伤几处。
“我死过一次了,不打紧的。”沈诏一剑震开她身後的箭雨,保住了她的胳膊,“反倒是大人你,长得这麽漂亮,还是个神仙,留着命以後做什麽不好。”
“真是巧了,我也死过一次,这世间也没什麽留恋的。若是死了,咱们路上还能有个伴。”
沈诏与她对视,神情复杂,半晌轻笑出声:“也对,有人作陪,也算没那麽遗憾。”
二人背部相抵,互相依靠着。
就在他们快撑不住时,金黄色的光芒在晏惊时身上闪烁,疲惫感顿时消减。
看来判官那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