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电闪雷鸣裹挟着狂风暴雨,好似一头凶猛肆虐的巨兽,将整座别墅无情地笼罩在一片阴森的黑暗之中,那压抑的氛围,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
彼时,顾笙与两个佣人、一个管家共处家中。她独自一人待在三楼的影院里,正观看一部鬼片,试图借此锻炼自己的胆量。
突然,一道如利刃般的金色闪电,冷不丁地从宽大的玻璃窗上一闪而过。刹那间,顾笙吓得尖叫出声,手中捧着的爆米花也不受控制地洒落一地,玉米粒在地上四散滚动。
那扇洁白宽大的玻璃窗正对着黑色幕布,恰在此时,影片中恐怖的鬼怪即将现身。闪电的映照下,那鬼怪的形象被照得格外清晰,其面目丑陋不堪,皱巴巴的脸上流淌着仿若真实的鲜血,眼神逼真得好似要冲破屏幕,直逼眼前。
便是这看似平常的一幕,却宛如一把神秘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顾笙瞬间陷入了失控状态。
她不受控制地尖叫着,那尖叫声愈高亢刺耳,仿佛要冲破电影院的天花板,直抵云霄。她双手紧紧抱头,嘶声力竭地呼喊着,指甲几乎深深嵌入头皮的肉里,仿佛要将内心的恐惧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两条胳膊也被她自己抓得鲜血淋漓,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她开始在地上手舞足蹈,像个失去理智的人般来回疯跑,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要抓我,求求了。”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身后真的有索命的恶鬼在紧紧追赶。
她跑得越来越快,慌乱之中,因被障碍物阻挡了去路,整个人狠狠摔了一跤,一时挣扎着站不起来,便只能趴在地上,继续拼命往前爬,手脚并用,仿佛多停留一秒,就会被那未知的恐惧吞噬。
闻声匆匆赶来的管家与佣人,看到这般惊心动魄的场景,心中虽也充满恐惧,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赶忙给顾远舟拨打电话。
佣人用轻柔且安抚的语气说道:“顾小姐没事儿的,我们大家都在呢,顾先生马上就回来了,不用怕,不用怕,一切都是虚幻的。”然而,此时的顾笙已然陷入极度恐惧之中,根本听不进任何安慰的话语。
她的喊声依旧撕心裂肺:“我真的求求你们了,别对我动手,好不好呀?我真的跟顾家没有关系,你们去找顾家的人啊,我只是被收养的,我对他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求你们放了我。”此刻,顾笙的脑海中仿佛有几十个人将她团团围住,对她虎视眈眈,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恐惧深渊。
她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整个身子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抖。
管家见情形不妙,深知这样下去顾笙极有可能会做出更过激的行为,赶忙指使佣人去楼上取早已备好的镇静剂。不然等顾远舟回来,只怕会被失控的顾笙抓伤,而顾远舟必定也舍不得给她打镇静剂。
管家望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担忧与心疼。自顾笙被找回,至今已快六年时间,这期间她仅病两次。一次是见到顾家的当家主母,另一次也是在类似这样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里。而今天,已然是第三次病了。
顾远舟当时正在一家酒店里进行线上会议。
酒店的隔音效果极佳,厚重的窗帘也被拉得严严实实,将外面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完全隔绝在外,丝毫无法影响到室内静谧的氛围。
管家打来第一通电话时,顾远舟并未接到,彼时他正全神贯注地介绍一款产品,忙得不可开交,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之中。
直到他完成手头的工作,轮到下一位老总介绍自家产品时,秘书才匆匆将电话递给顾远舟,焦急地说道:“顾总,别墅那边管家打了三通电话。”
听闻此言,顾远舟瞬间紧紧眯起眸子,周身散出一种仿佛世界下一秒就会崩塌的强大气场。他与管家之间甚少通话,且他也曾郑重叮嘱管家,唯有在万不得已、生极为重大的事情时,方可致电于他。此次管家竟连打三通电话,想必定是极为严重之事。
他紧紧咬着下嘴唇,目光冰冷如霜,毫不留情地打断正在进行介绍的老总,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语气冰冷严肃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回头我会亲自登门致歉。”
匆匆言毕,顾远舟便心急火燎地飞奔出酒店。
助理的车早已在楼下静候,而家庭医生也在顾远舟的紧急通知下,匆忙赶至家中。
一路上,顾远舟心急如焚,心脏仿若失控的鼓点,剧烈跳动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膛。望着车窗外电闪雷鸣的恶劣天气,顾远舟懊恼不已,猛地一拳重重砸在自己大腿上,自责道:“都怪我,怎么就没留意天气变化呢!”
顾笙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几分正常,那些不堪回的肮脏往事也在渐渐从她脑海中淡去,都怪自己太过疏忽,竟未留意天气变化,才导致这般状况生,这一切罪责皆在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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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遍又一遍的自责中,很快,他们便抵达了别墅。
顾远舟如疯了一般,朝着别墅狂奔而去,那度之快,即便是身形矫健的助理,也未能追上他的脚步。
管家早已在门口翘以盼,见顾远舟归来,赶忙迎上前去。两人一边往楼上疾步走去,管家一边说道:“张医生此刻正在房间里为顾小姐检查身体。”
“顾笙现在情况如何?”顾远舟焦急地问道,脚步匆匆,神色紧张。
“实在抱歉,顾先生,方才顾小姐情绪过于激动,又开始自残,实在没办法,我只好给她打了镇静剂。”管家一脸愧疚地说道。
听闻此言,顾远舟的脚步瞬间顿住,他缓缓回头,冷冷地睨视着管家。为了避免顾笙听到门口的争吵声,他极力压低声音,每个字都仿佛是从后槽牙间硬生生挤出来的,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对不起,顾先生,当时情形危急,如果我不这么做,顾小姐的生命极有可能受到威胁。她的两条胳膊、两条腿,甚至连脸都被自己抓得伤痕累累。我当时实在是别无他法。”管家满脸自责,愧疚地低下了头。
毕竟当时那种情形,若不采取措施,顾笙极有可能陷入彻底失控,进而伤及周围的人。打了镇静剂后,至少在顾远舟和医生赶来之前,顾笙不会苏醒,自然也不会看到那些令人揪心的凄惨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