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人专门买匣子装奶糖去送礼,于是便觉得一种糖实在太少。”
闻弦歌知雅意。
秦夏立刻明白了兴奕铭的意思,“兴掌柜想多卖几样糖?”
两人关系摆在这里,说话不用藏着掖着。
兴奕铭指了指铺子的方向。
“甘源斋空不出卖糖的地方,两样混在一起,显得杂乱,我倾向于再开一家新铺子,专卖各色糖果子。”
他看向秦夏,“秦老弟,有没有兴趣一起?”
原是要招徕自己合伙。
秦夏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到面前,磕了几个后道:“兴掌柜打算把铺子开在哪里?”
齐南县不少糖果子铺,但现下市面上糖的样式少,大多脱胎自饴糖,无非是能做成各种形状。
再者有糖瓜、芝麻酥糖、松子酥糖、花生酥糖等,寥寥数种,换汤不换药。
因此卖糖的铺子,大多主要兼卖各种糖渍、糖缠果脯。
秦夏想了想,除了奶糖,他会做薄荷糖、酸梅糖、牛轧糖。
除了这些,若是巧用生粉,应当还能制出各色果子软糖。
前面还好说,其中软糖秦夏没有真的上手试过,论起来,工序肯定比别的要复杂不少。
兴奕铭是老道的生意人,既能和秦夏开口,说明早就胸有成竹。
“开在板桥街,我看好一个临街的铺面,很小,支起窗子就能卖货。你若是能琢磨出七八种糖,再配几样果脯,这铺子就能开起来。到时咱们定做两样匣子,一样五种拼,一样八种拼。”
秦夏细想来,觉得这是个路子。
兴奕铭说的那种铺面,其实是街市上最常见的,临街的一长溜,铺子有多长,柜台就打多长,中间只够一个人转身。
后面是高高的架子,卖什么就摆满什么,只要不是寒冬腊月,铺子的三面窗齐开,做什么营生,一目了然。
租子也便宜,哪怕在板桥街,一个月不过几两银子。
于是他把自己觉得可以做的糖果样式讲了一遍,兴奕铭登时坐不住了。
“我就知道你有的是主意。”
他现在想不到和吃的东西有关的,什么是秦夏不会的。
怕是上天把天上的龙肉打下来,秦夏也能做出一份珍馐,还能给你说个典故。
两人暂且商定,兴奕铭出人,秦夏出方子,铺面租子对半出,挣的钱五五分成。
其中兴奕铭最感兴趣的,无疑是软糖。
因为除了绞丝糖外,包括奶糖在内,市售的各种糖放久了是硬邦邦的,秦夏描述地那种弹牙口感的糖果子,兴奕铭简直想象不出来。
“小老弟,你要是能把这个做出来,咱们的生意何止区区一个县城?”
到时候大批生产,卖给那些商行,销往南北……
兴奕铭兴奋地直搓手,感觉银子正排着队要往他俩口袋里蹦。
秦夏让他稍安勿躁。
“这几样我都回家打个样出来,摸索透了再说。”
兴奕铭点头。
“此事不着急,对了,你之前说夏天卖糖容易化,我那天和一个商行掌柜喝茶,从他那学来一个办法。”
原来商队贩糖,也常遇见这问题。
遇上夏日或者阴雨连绵的天气,糖就极容易融化。
“他们把糖包在油纸中,外面盖上石灰,这样无论何时拿出来,糖的模样都不变,还能防虫蛀。”
秦夏想了想道:“那到时就在外面放一些看样子,其它的封存好,谁要买就现取。”
“我也正有此意。”
齐南县能把糖热到化掉的日子不算长,熬一熬就过去了,其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正常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