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秦夏的眼中,不过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他相公的手艺当真是不一般。
等到兔肉腌好,秦夏热锅倒油,葱姜蒜爆香后倒入兔肉翻炒,变色时加入土豆和红葱,最后开水没过锅中食材炖煮。
一刻钟多一点后,大火收了汁,兔肉酥烂、土豆软糯,红葱则是甜的。
予逆^3^
晚食在天黑后端上桌。
除了大荤的兔肉,充作凉菜的胡瓜外,还有一道清炒芸豆丝、一道青椒炒鸡蛋。
今晚的米饭是用铁锅直接煮的,铲起来时还有一层脆脆的锅巴。
两人各掰了一些尝了尝,吃起来觉得很新鲜。
秦夏用筷子夹起一块土豆,吃在嘴里口感沙沙的,再加一口米饭,就是双倍碳水带来的满足。
屋中一时只有用饭的琐碎声响与零星家常的交谈,大福也学会了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围着桌子转,偶尔能得几颗饭粒子,吃到嘴就开始嘎嘎叫,很高兴似的。
小鹅一天一个样,到家一个月,已经长高了一大截,黄色的绒毛渐渐变成白色,再不是那个捧在手心里的毛团子了。
大碗里的兔肉少了一半,青椒鸡蛋里还有不少青椒。
虞九阙明显不太爱吃,但深知不能浪费的道理,哪怕皱着眉也会嚼一嚼咽下去,愣是吃出一副深沉的表情,看得秦夏嘴角上扬。
不过也没特意帮他去吃,青椒营养丰富,多吃点有好处。
吃完饭,家务做毕,两人没急着睡觉。
点上油灯,落座桌前,秦夏摆出纸笔,预备谋划下接下来夜市卖的吃食,虞九阙的指间则有彩绳在翻飞。
他的络子快打好了,选的是石青色,方胜花样,到时候可以让秦夏结在腰间,就是没什么东西放进去,也是个很不错的装饰。
再给自己打一个朱草色的,凑成一对刚刚好。
他做这个不太熟练,还是请教了对门的曹阿双,最初总是会编错,过半了才好起来。
秦夏正在对面提笔蘸墨,毫不在意地于纸上落下自己的狗爬毛笔字。
写了半天,整张纸像是被墨胡乱涂了一遍,在虞九阙看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但他觉得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份菜谱若是被旁人捡到,自家食摊的方子怕是也走漏不出去……
因为对方多半看不懂。
他想及此,轻咳一声压住了笑。
秦夏因为他这一声咳嗽而抬眸,“怎么好端端地又咳了。”
虞九阙清清嗓子,“屋里有点干罢了,不妨事,相公写了这么多,可是有眉目了?”
秦夏抖了抖纸上的墨迹,自得道:“差不多了,既然要靠这一个月多挣些银钱,我打算还是多卖几样,甜的咸的辣的都有。”
保管让每一个路过秦家食摊的人都提不动腿,迈不动步,不掏钱买上一份便舍不得走。
虞九阙却有些担忧。
“样式这么多,忙得过来么?”
虽然秦夏到现在为止,身体都没出过什么状况,可人都是肉体凡胎,劳累过度终会反噬。
秦夏宽慰他道:“放心,我也不是那等会为了银子不要命的。这几样吃食里,钵仔糕是可以在家做好带去的,酸辣粉算是半成品,届时只现做拇指生煎这一样,再加上豆子的铁板豆腐,忙是忙得过来。且我想着,东西一多,最累的实则不是出摊,而是在家备料,不妨咱们就雇个人来,这点工钱,咱们也不是出不起,还能都少些劳累,你觉得如何?”
对于雇人,虞九阙是绝对赞成的,同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没听过的名词,也让他有些云里雾里。
“钵仔糕是什么?”
秦夏噙着笑意,和虞九阙解释起来。
“钵仔糕就是瓦钵蒸的米糕,有白米的、黑米的、红豆的,总之颜色不一样,上面点缀的配料也不一样,图的就是一个好看热闹,个头不大,当个零嘴解个馋刚好。”
腊月十六出摊,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两人睡前商定,从明日起就同摊子上主顾讲明接下来早食不卖,夜间却可以往板桥街寻秦家食摊的事。
至于预备雇来帮忙的人,则决定去问方蓉,让她帮忙介绍些熟识可靠的街坊。
——
快过年了,加之近来柳豆子张罗起的铁板豆腐摊实打实挣了银钱,方蓉欢欢喜喜地扯了不少好棉布,打算除了给自家儿女做新衣裳外,再给秦夏、虞九阙一人做一双鞋。
这两个孩子上头都没有长辈了,自己平日里得人家当成长辈尊敬,自然也得把该做的事做起来。
这般百年后去了地底下,才好意思见秦夏爹娘。
“正说要去家里寻你俩,你看这就赶着巧地来了。”
方蓉把二人招呼进来,没问他俩是来作甚的,先把自己针线筐里的纸片子拿出来比划。
“我给你俩描个鞋样子,纳一双新鞋年头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