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咕一句,惹得秦夏轻笑。
“渴不渴?”
他听着虞九阙的嗓子哑了,原因不说也知道。
小哥儿咳了两声,看起来可怜巴巴。
秦夏去倒了一杯水,喂给他喝了半盏。
过后两人在薄衾里贴得紧紧的,也不嫌热,就这么挨着一起入睡。
……
一早天蒙蒙亮,秦夏就醒来了。
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加上念及虞九阙快要离开,一心惦记着让小夫郎吃饱吃好。
他披衣出门,又怕虞九阙担心,走前不忘留了个字条,压在妆台上。
出了家门,初夏的清晨是最舒服的时候。
不冷不热,风徐徐送来阵阵凉意。
秦夏在胡同口和韦夕打了个照面,“这么早就去商行?”
韦夕喊了声“秦大哥”,“今日码头有船到,我们得去盯着卸货。”
秦夏一听他去码头,本来要拐弯的腿又收了回来。
“我正好想去码头买点鱼虾,要不一起?”
“那敢情好。”
路上韦夕停下买早食,不止他自己的,还有给商行里其他人捎带的。
他问秦夏吃没吃饭,秦夏只说回去再做。
“你们商队年后一直没出去?”
韦夕饿了,边走边啃油饼。
“过一阵就走了,夏天去,顺利的话入冬以前就能回。”
说到这里,他忽而想到一件事。
“对了,秦大哥,你那食肆接不接‘路菜’生意?”
“路菜”是专门的叫法,古时赶路,并非一路上处处都有落脚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只能靠随身携带的食水饱腹。
普通人赶路,能带一摞干饼子,一罐酱菜就算是齐全,像岳氏商行这种不差钱的,则舍得给商队配点好的。
“过去你们在哪里买?”
秦夏没急着答应,他担心韦夕的东家是个事多的,若是那样,他宁愿不挣这个钱。
韦夕道:“过去一直在另一处买,结果上回在他们那买的吃食吃出了石子,差点把我们东家的牙给硌掉,所以就说换一家采买。”
也不知这菜怎么做的,能把石头做进去。
那家店丢了这么大的生意,估计也懊恼地不行。
不过既然是因为这种缘故,秦夏不介意捡个漏。
韦夕见秦夏有意,面上高兴。
“说实话,过去的‘路菜’吃起来就一个咸味,这回要是能尝到秦大哥的手艺,路上也不难捱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最后韦夕说待他去问了东家的意思,就来跟秦夏细聊。
到了码头,韦夕吃完了油饼,去寻商行的熟人。
秦夏走去另一边,沿着打量那些卖新鲜鱼获河鲜的小贩。
本只想买点回家做着吃,看见好的,他这个食肆掌柜却又按捺不住了。
末了走时,两只手都满了,各拎了一篓子鲜虾和黄鳝,还有一大把小田螺。
这种田螺没什么肉,秦夏打算喂鸡喂大福。
虞九阙起床时,秦夏已经把一堆河虾的虾线都挑干净了。
“是不是没睡好?”
他看着秦夏眼底的青影,心里一揪揪地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