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的身形明显的僵硬,而后他哽咽着开口,“臣不知。”
“你不知,你身为?副将,原本就有规劝他的职责,却放任他误入歧途!”
说着,他已经挥手打在了他身上?,打了两下。郑玄符再也忍不住,冲出来握住他的手腕,“君侯,长公子当时苦口相?劝,奈何将军不听,长公子也是无可奈何啊!而且回来路上?,长公子得过伤寒,又受了伤。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还请君侯手下留情!”
齐巽一听,当即丢了手里的鞭子,连着他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你话语当真?”
“千真万确!路上?若不是有人家施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齐巽不知道是心疼儿子,又或者是担心自己也染上?,摆了摆手,让人将齐昀送回去。
郑玄符抓起丢在一旁的衣袍盖在齐昀身上?,跟着仆从一块儿到齐昀的府邸上?。
人到没多久,就有疾医过来看诊,不过跟着一块儿来的还有齐巽的禁足令。这一两个?来月,是别想要出门了。
郑玄符气得直骂,“我说你还不如晚点回来!”
“至少?你在那儿都还不用?受这气,还有你喜欢的美人在你跟前!”
齐昀靠在那儿,背后是疾医慌手慌脚的给他上?药。疾医动作里都是慌乱,没见着半点从容。
郑玄符见状干脆从他手里把药抢过来,坐下来给齐昀上?药。反正?之前他看杨之简给齐昀上?药好?几次,看多了也就会了。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齐昀趴在那儿开口。
郑玄符手里忙活,眼睛狠狠瞪着他。这人有时候真的招人恨,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动手起来,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就连那个?让他另眼相?待的小美人,也没能让他改动多少?。
“是我胡说!”他气得手上?动作加重了几分,不出意外的听到了齐昀的闷哼。
“我说你这次出征得了什么好?处,主将的过错,推到你的头上?。权势钱财你是一样都没有落着。你之前那么看重那对兄妹,几次出手照拂那个?小女子。说告辞就告辞。你好?歹也带回一个?来。”
说着,手下的人低低笑?起来,郑玄符没好?气的问,“你笑?什么?”
“真的是什么都没得到吗?父亲的心里什么都懂。我受了这遭,只是为?了堵住有些人的嘴。我既然替叔父受过,下回自然会有别的补偿给我。”
的确,此事过不在他。但是这种形势下,必定有人来替死人受过,他便是最好?的人选。与其梗着脖子让所有人都下不了台,不如顺着父亲的心意。
这一切,父亲的心里都记着的。
“你是他儿子!”
齐昀神情淡淡,“父亲有好?几个?儿子,这几个?儿子在父亲看来其实?要说有多少?区别,也没有。就算这次不是我,换了别的阿弟,也是一样的。”
言语冷静,没有半点愤懑不甘。
“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郑玄符有好?会没有说话,过了好?会愤愤说了一句。
“我们这种人,难道不就该这样吗?”
齐昀微微撑起上?身回头看他。
“我反正?不是你这种人!”
太过冷静,反而让他不寒而栗。
“我就该把那个?小女子给绑了来,有她?在哭哭闹闹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反正?你都别想安宁。”
齐昀冷嗤一声,显然是没有把他这话放在心上?。也随便他在那儿胡说了。
“不过现?在荆州那边,应该也仓庚始鸣了吧?”
齐昀道。
“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还早呢!”
荆州还没到仓庚始的时候,但是天气已经一日?胜一日?的暖和。似乎之前严寒,只是一场大梦。
晏南镜坐在辎车里,听着外面的人声渐渐地多了起来。她?敲了敲车壁问外面的崔缇,“到了吗?”
崔缇这次一块儿跟着她?们来,照着他自己的意思,以后就跟着他们在荆州城内定居,不到别处去了。
杨之简也有意如此,正?好?一拍即合。
崔缇在外面骑马跟着辎车,听到车内的人问,“已经到了,知善再忍耐一下,过会人就到府邸里了。”
荆州刺史赏赐给杨之简一处宅邸,听说地方还挺宽敞。
这一路上?道路不平,人在车里也要受颠簸之苦。
所以他出言安抚,让她?暂时忍耐一二?。
城内比城郊要热闹多了,荆州原本就位于要隘,不说当地的民人,就是经过这儿的各类商队也是不计其数。
一行人在路上?往前行驶,突然她?感?觉到车辆一停,外面传来年轻男子郎朗的话语,“这不是杨主簿么,从家乡回来了?”
音质听着还算不错,但是话语却是偷着一股隐约的恶意。
杨之简的身世在刺史府里不是什么秘密,这话显然是嘲讽他的出身。
她?把车簾稍稍推开往外看,果然见到一个?年轻男子正?笑?盈盈挡在那儿。
“杨主簿,车里是何人呐?”那年轻男子见到杨之简背后的辎车,脸上?颇有些意趣。
崔缇见状,手直接扶上?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