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郑玄符抓住机会,从后直接砍中一个盗匪的脖颈。经过了一番乱战,他的体力消耗了好些,下刀的力道不小,但没能和齐昀一样把头颅都给斩下来。
他顺手划过,霎时间那个盗匪的脖颈处溅起一尺高的血。
两人毫不留情且干净利落的杀伐,将其余盗匪镇在那儿。
他们满眼惊恐的盯着齐昀和郑玄符两个。火光微微,看得并不真切,但是散落的尸首却是实实在在的。
齐昀往前走了几步,杀意随着天上落下的雪催逼到站着的盗匪面前。
“啊啊啊啊——”
有个盗匪经受不住,尖叫着往后逃走。
有了一个,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的屁滚尿流的逃开。
晏南镜举着火把,看着那些穷凶极恶的盗匪丢盔弃甲慌慌张张逃跑。待到那些盗匪慌乱的脚步声远去,渐渐都听不见了。这才缓缓吐出口气。
白宿从里头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他摔在了血泊里,花了好大的劲才爬起来。
“女郎没事吧!”
白宿嘴里喊着,从门口奔出来,谁料想又是一脚踩在血泊里。重重摔在地上。
这下摔的比在屋里头都还要重,白宿头昏脑涨的支起身子,想要起来。谁知道一抬头就见着郑玄符对地上躺着的,还在喘气的盗匪补刀。
他正好瞧见郑玄符干净利落的抹了盗匪的脖子,飙出老高的一簇血。
白宿肚腹里翻山倒海,一个没忍住,跪在一旁吐起来。
郑玄符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吐的死去活来的白宿。随意抹了一把脸,抬头看向晏南镜。
只见着她依然举着火把伫立在那儿,垂首盯着地上的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没半点惊恐。
“女公子安好?”齐昀提着刀朗声问道。
晏南镜点点头,“多谢郎君,我一切都好。”
她没受什么伤,非要说什么的话,就是之前捅人的时候,刀身反过来的阻力震的手腕有些发麻。
齐昀上下打量了下她,她穿着的冬袍外沾了好些血迹。
“要是女公子害怕的话……”
“请问郎君,这些尸首该怎么妥善处置?”
不等齐昀把话说完,晏南镜指了指地上那些尸首。
齐昀挑了挑眉,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又来看她。
“女公子不怕?”齐昀反问。
晏南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刚才说了的话,又重新说一遍。
“我只怕丢掉性命。”
齐昀笑了。
他看着她,“这尸首待会儿丢远了就是。会有冬日觅食的野兽拖去吃掉的。”
晏南镜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不会把老虎招惹来吧?”
她知道山林里有老虎,尤其老虎还不冬眠,一旦招惹来,真的是麻烦不尽。
“老虎占山为王,除非实在是寻觅不到食物,才会下山。陈仙人当初寻址造府的时候,应该也考虑到了。”
“我听说陈仙人的本领不仅仅是医术高明,甚至精通堪舆与奇门遁甲。所以女公子还请放心。”
晏南镜看向齐昀的目光里微有讶异,随即笑了笑,“也对,你既然已经知道阿兄是谁。知道我阿翁的身份,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只是郎君怎么知道阿翁?”
阿翁早年除了与人治病之外,很少给人做其他的。
“听闻陈仙人早年曾经向流民帅献策御敌,以奇门遁甲里的局法布阵。”齐昀说着笑了笑,“几进几退,回囿反击。”
“如此才能,甚是令我神往。只是仙人后面隐居山林,行踪不定。传说好些达官贵人就算是想要拜访,也无能为力。”
晏南镜颔首,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首,又抬眼看齐昀,“既然如此,劳烦郎君把这些也一并处置了。”
那边郑玄符不干了,“哪有这样的?”
“怎么不能这样?”晏南镜神情越发无辜,在火光下目光盈盈,她垂首看了一眼满地的尸首,“如果只靠着我主仆几人,根本不可能清理的干净。虽然冬月里尸首不会马上腐败,但是清理不及时,恐怕味道不好闻。郎君也不想这样吧?”
郑玄符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身形,另外还有在一旁吐得昏天暗地的白宿。
“你这女子当真可恶!”
说完,把刀一收就往屋子里去,不多时他拖拽着一具尸首出来,丢到院子里头。
她看向齐昀,恰好齐昀也正好看了过来。和喜怒全都表露在脸上的郑玄符不同,他看似平静,可是平静之下如何,怎么也看不透。
“现如今天已经深了,先把尸首挪到一起明日天亮之后再做处理。”
战乱连连的年月,盗匪猖狂。死人也司空见惯。
宅邸周围就是村落,肯定不止晏南镜这儿遭殃。还有别的地方遭了匪灾。
这里头肯定要出人命,拖几具尸首出去,也没那么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