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一回来上天便降下了瑞雪,民间舆论都向着她,总的来说,这不是好事啊。”
“不得不防啊,皇上。”
景宣帝睁开了双眼,眼睛里闪着精明,看向茍云,“那你说该当如何?”
茍云深吸一口气,“臣以为宗云风成婚是好事啊。宗云风一个女儿身,正好在家相夫教子,做些女儿家该干的事情。不该保留她的军权,让她去战场上打打杀杀。”
“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更何况,近年来,连年征战,国库空虚,赋税加重,百姓苦不堪言,大凉又已经平定,正好借此机会让我大魏修生养息。”
景宣帝看向窗外,点头,“有理,准了。”
茍云:“皇上圣明!”
——
将军府。
除了宗云风,每个人都很高兴。
宗夫人身体不好,不宜在外面久呆,宗云风扶着宗夫人回到自己的东院。
接到圣旨,宗夫人很高兴,回东院的路上精气神都好多了许多。
宗夫人笑着说道,“皇上真是厚爱我宗家啊,云风,你也算是继承了你父亲的遗志,保家卫国,平定大凉。”
“你父亲死之前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他没有消除大凉隐患呢。”
“真好啊真好啊,大凉平定,而你也要成婚了。你父亲的心愿和我的心愿都了了啊。”
宗夫人一路碎碎念叨着到了东院门口,才发现身旁的人比以往沉默了许多。
“云风?”宗夫人转头看向她。
“你怎麽了?”
母女多年,血肉至亲,宗夫人最是了解宗云风不过,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女儿兴致不高。
冬日万物凋零,饶是喜欢侍弄花花草草的宗夫人的东院也没什麽可以欣赏的景色。
宗云风看着肃杀的东院,目光沉沉,“母亲您很高兴?为什麽?”
这话问得莫名。
平定大凉,皇上赏赐,女儿成婚,哪件都是好事,为什麽不高兴?
“你是不是糊涂了?”宗夫人又说了一边,“你父亲和我的心愿都完成了,怎麽不高兴?”
“母亲是不是漏听了一句?我的兵权被夺了。”宗云风语气淡漠,细听却能听出怒意。
“你母亲我还没到老眼昏花,耳不聪目不明的那个地步!”
宗夫人今日心情好,也不计较宗云风的冒犯。
她以为是宗云风觉得自己这麽多年手握军权,一打完仗就被皇上夺走军权,恼皇上有卸磨杀驴之嫌。
于是安慰宗云风道:
“风儿啊,皇上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可能也是怜你一个女儿身整日地在军营里啊,战场上啊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吧。整日和那些糙汉子们混在一起像什麽话。”
“我看皇上这样做是对的。”
“你也要成婚了,以前那些出格的事情,什麽和朋友出门喝酒玩乐都可不能再做了啊。”
“女儿家,行为自该端庄优雅,做个淑女,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才是。”
“我看姑爷长得一表人才,你看什麽时候能帮他谋个一官半职,你再生两个娃娃,给我们将军府添个人丁,我也算是如愿了。”
宗云风背着身後的手攥紧了拳头,她感受到了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一种锥心的疼痛在她的心脏里晃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