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立即点头应是,“我这就去办。”
他闭上眼睛点点头,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已经知道,现在已经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了,当时陆宗山那边出了纰漏,衔尾蛇被灭了大半,外人都以为他早就被拘捕,但是却不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
从一开始他的投资者就不是只有陆宗山一个,那未免太过冒险,况且陆宗山一直以为衔尾蛇是掌握在他手里的,可是那不过是做给他看的部分。
真正的精锐势力从来都只听从他的秘密指令,出事的时候就已经蛰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剩下的那个老头子也是,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一条半死不活的泥鳅,对他的态度也是日渐轻慢,
但是其实他的掌控力远没有他以为的那麽差。
尼尔睁开眼,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你真的以为我就什麽都没有了吗,蠢货。”
叮的一声打断了林栀开门的动作,原来是时夕发来的消息,“我天我刚刚差点说漏嘴抱歉抱歉哦,对了跟你说一声,那个货源我走我家里的渠道已经基本买断了,分开来做的,绝对不会被察觉,但是你那边是直接走的陆峙那边的实验室,会不会太明显被他发现不对?”
林栀:“没关系,我正准备跟他讲。”
“……这样也好,你总不能一直瞒着他,你那个病……”
林栀手顿了顿,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嗯嗯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她反手打开门,就见客厅只留着一盏暖色的灯,陆峙姿态散漫地靠在沙发边,坐在地毯上翻着雪白的纸张。
他们现在住回了中心城的平层,一切都没变,就好像他们谁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欢迎回家。”
见她回来,陆峙转过头来对她笑,朝她伸出手。
林栀上前拉住,被他的力道带着坐在他旁边,“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陆峙像抱住一个大型毛绒熊一样把她笼在怀里,下颌垫在她头顶,声音懒懒地,“嗯,你说吧。”
林栀握着陆峙的手腕摩挲,“嗯,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我这边有一个东西需要你批一下。”
陆峙语带笑意,“之前为了你方便,海吉亚的实验室上面所有的权限不都是直接交给你的嘛?”
林栀笑了一下,“这个事情确实有点大。我买了个贵东西,因为要走实验室的渠道,现在来跟资方报备一下。”
陆峙拉她坐在怀里,与她亲昵地贴着,“资方同意,但是资方有要求。”
“那资方请说。”
“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栀和陆峙两个人都挺奇怪的。
在林栀开口之前,陆峙其实就猜到她要说什麽了,但是他不主动说,他偏要等林栀自己跟他讲。
林栀也是,擅长先斩後奏,而且她早就收到实验室助理的消息,说是陆先生今天问过一次最近的账。
她眼波流转,没有再多说这些事,只把手往他肩上一搂,“好呀,那当然好啦,我早就期待可以和你进行一场长途旅行了,不过你时间周转得过来麽?”
“事分轻重缓急,重要的事怎麽样都是有时间做的。”
她眨眨眼,笑得甜蜜蜜,“你现在说起话来一套套的,我真的会脸红的。”
陆峙亲昵地低头磨蹭她的鼻尖,“我求之不得,快脸红一个我看看。”
林栀抿唇弯着眼眸笑。
他们其实没有明确说过两人的关系,就那麽顺其自然的默认着,身边亲近的人也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但是这段关系既没有誓言的保证,也没有法条的维护。
神明没有听到他们宣誓至死不渝,法律不能明确他们的权力与义务。
两人心照不宣的维持着他们含混不清的关系。
陆峙神色专注,林栀看着他的眼睛,恍惚觉得被吸入一片黒沉沉的夜色里,世界上只有她一个。
那样专注,唯一。
她几乎听不清场下欢腾的疯魔的人群,只专心看着场上带着黑色皮质半脸面具的陆峙。
人声鼎沸之间,他们安静的对望,林栀朝他笑,用口型对他说加油。
这是在圣水城的地下城,黑市拳赛只对能找到它的人开放,只要你能赢,你可以得到这个世界上所有能想到的丶想不到的奖品。
其实原本林栀只是带他来看看圣水城的风土人情,没打算下场的。
但是吧……
世事难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