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水箬辛面露异色,“好。”她感觉承樾现在不止记忆有问题,耳朵也有毛病了。
唉!他以後可怎麽办呀!真替他日後的夫人担心。
两人一路到了黎县。
是承樾先停下来的,水箬辛在他旁边也停了下来。
上次没看到山寺的桃花,幸好它四季常开。
水箬辛正看路呢,下一刻却听承樾道自己想观赏风景。
“莫非你想去看黎山寺的桃花?”水箬辛好奇问道。
“没错。”承樾赞同道。
“可是我——”水箬辛现在就想去妖殿拿走那个冰糖葫芦。
“可是什麽啊”承樾声色突变悲凉,他问道,“当了我数天的部下,你就不能匀一点时间陪陪自己曾经的主上,观赏一下风景吗”
“真是个没良心的家夥!!”承樾道。
“不是?!你这妖,我——”水箬辛有口难言,她实在对面前这小贼仙无言。
“既然停下了,那我们走走也行。”水箬辛哄他,因为她实在不想给自己找气,加之这老妖盈然欲泣,瞳眸泛红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拒!
“哼,看你实在诚挚的邀请,那本君便不推辞了。”承樾拂袖道。
“是是是,您最心慈手软。”水箬辛恭维道。
正午的桃林成了迷离的幻境,他们来的也不算晚。只见那虬曲的枝桠间挤满笑靥盈盈的花朵,连成片的粉色云团遮天蔽日,连筛落的光斑都浸着蜜桃香。
忽有清风穿林而过,惊起簌簌花雨,潋滟的粉白浪涛里,金翅蜜蜂正穿梭成无数流动的金线,将甜腻的春光织进每道褶皱。
水箬辛欣赏着桃花,闻着花香,顿觉心旷神怡!
溪水载着零落的花瓣蜿蜒远去,岸边青草已覆上薄雪似的残英。有几个孩童踮脚追逐着翻飞的桃瓣,稚嫩的笑声震得枝头新绽的花朵颤巍巍摇晃,抖落细蕊间积蓄的朝露,在午後暖阳里划出转瞬即逝的虹弧。
承樾不时偷偷瞥向少女,见她笑颜不由自己也开心起来。
暗香在渐凉的空气里愈发清冽,沾着夜露的花影婆娑摇曳,与天际初现的星子遥相唱和。天地间流动的,尽是这灼灼其华的蓬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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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水箬辛本来准备就赏一会儿离开,没想到承樾嚷着非要住下来。
他们只好住了下来,在黎山寺中,准备次日再赏花景。
一夜无话。
晨雾中的桃林呈现朦胧的粉灰色调,当阳光刺破云层,千万朵蓓蕾如同被施了仙术般骤然明亮。
新绽的花瓣边缘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随着日头升高渐次转为饱满的珊瑚色,最艳烈的几簇红得像要沁出血来。
水箬辛庆幸陪承樾留下来看到了不一样的清晨。
待到整片林子笼在琥珀色的光晕里,连飘落的花瓣都成了熔化的金箔。
风起时,枝头的花浪翻涌出深浅不一的纹路,时而露出青褐色的老枝,时而又被新生的嫩红完全覆盖。
最妙是那悬在最高处的并蒂双花,两朵碗口大的重瓣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像羞涩躲闪又似欲说还休,在暮春的熏风里演绎着永恒的缠绵。
“桃花真好看!!”水箬辛高兴道,却听青年道,
“那是!”
他骄傲的好像这桃花是自己麾下的一样,水箬辛不由扶额。
“我想喝人间的酒了!”承樾突然说道,“好久没回来了,想念的慌!”
“走吧。”水箬辛有求必应道,不过她没忘记承樾之前也没有很喜欢喝,这是怎麽了?
想了想,水箬辛还是忍住没问,她怕这老妖小嘴又叭叭一顿。
两人一同来到山下,进了一家简朴的小店。
主要是美酒不分店大小,水箬辛被那香味吸引了来。
“老板,来壶酒!”水箬辛道。
“一壶吗?”承樾问。
“嗯。”水箬辛点头,因为她记得他之前夸口能喝一壶结果醉倒在妖殿睡了三天!
“小气!”承樾道。
“不是,是你喝不了两壶”水箬辛认真道,她可不想在他醉了之後将人扛回去。
“这麽关心我?”承樾道,他就知道手串儿不是没良心的玉。
“少来!”水箬辛白他道,她就知道这老妖又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