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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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樾握着青玉杵捣香时,故意让衣袖滑落半寸,他身上那道横贯小臂的疤痕在日光下泛着淡金。
那道痕迹是三年前水箬辛为了能提升灵力而挨仙雷时,他上前去挡而留下的印记。
他馀光瞥见她整理香料匣子的手顿了顿,不由勾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大人。"承樾将新调的"雪中春信"捧到她面前。
水箬辛擡眸看去,只见冰裂纹瓷盏里浮着两片玉兰花瓣,青年道"这味香需用千年玄冰化水,属下今晨特意去了一趟北殿。"
“有心。”水箬辛淡声道,可她揭开盏盖的刹那,整个香梵坊外竟簌簌下起细雪来。
她睫毛沾着冰晶擡头时,恍惚看见前方有玄色衣裳的神君踏雪而来,腰间剑穗扫过她手背。
可画面倏然碎裂,只剩承樾近在咫尺的脸,他袖口龙脑香混着北冥海风的咸涩,“你!”
"你这下属,四月大人没告诉你吗?"她忙退了半步,猛地将那瓷盏推远了三寸,"我等的不是会调香的人。"
而正说话间,廊下铜铃却突然乱响,承樾连忙转身护住她被狂风吹散的青丝。
下一瞬,三十六个琉璃罐在博古架上叮咚碰撞。
“他忘记了吧,没有告诉我。”他声色喑哑,在叮咚声中道。
那暴雨砸在瓦当上的瞬间,承樾终于听见身怀中的少女轻声问他道,"你身上总带着松烟墨味,可识得朱雀桥卖墨的书生?"
承樾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那先生分明是他昨夜扮作的墨商,为给她递密信时用了松烟熏香。
可此刻他却要装作漫不经心,"属下只知西市刘记墨坊。。。。。。"
"罢了。"水箬辛忽然从怀中掏出半块犀角梳,梳齿正对着他心口,"今晨验香时,这物件照出你元神裹着三重封印。"
她眼底泛起他熟悉的倔强,"我想,等我的人绝不会瞒我这些。"
窗外惊雷劈开夜幕,承樾望着她鬓边摇摇欲坠的白玉簪,忽然想,三百年前的她打翻孟婆汤时是不是也是这般神情呢。
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着金光的诛仙印:"若我说这封印是你亲手所下,可信?」
“我…”水箬辛迟疑了,一瞬间她眸色万变。
香梵殿的门在这时被推开,四月捧着鎏金香炉进来。
那炉中飘出的烟渐渐凝成贵妃慵懒的嗓音,"明日去冷宫验香,本宫要七窍流血的那种哀怨。”
闻言,四月目光中带着怜悯似的,看向两人。
承樾系衣带的手僵在半空,水箬辛的犀角梳映出的四月脖颈爬满赤蛇鳞片,而她恍若未觉地将香炉放在案上,炉底赫然刻着古家密道里的逆五芒星。
“奴婢知晓了。”她俯身答。
四月奇怪的看着她,向承樾投去寻问的目光,却见青年亦在失神间。
这两人怎麽奇奇怪怪的??四月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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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瑕山的晨雾凝成血色露珠时,古子成在断崖边刻下了第三十七道剑痕。
那每道裂痕里都嵌着片玄铁令碎屑——正是灭门夜从祖父心口拔出的凶器。
山风掠过他发间灰白鬓角,卷起腰间缀着的半枚追魂符,符纸边缘的孔雀蓝织锦早被摩挲得发亮。
"师尊。"王天辰跪在青岩上的膝盖渗出血色,他但怀中抱着的却非佩剑,而是一个雕着赤蛇吞月的黑檀木匣。
"弟子三日前潜入玄阴教分坛,在祭坛暗格里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