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没下水。
果然这血河里不会有什麽好东西。
祁慕白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後整个人翻了个身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让自己离那血水再远点。
随着人的动作,那人近在咫尺。
白司祁呼吸一滞,然而一想到对方的目的不在他而是在别的什麽地方上时,整个人的眸光之中都拢了一层晦暗难明的色彩。
祁慕白:“别停啊,继续走。”
白司祈:“……”
白司祈低头朝着面前的血水看了一眼,只见那刚刚没过膝盖的水面有些粘稠,以至于他只是稍稍的停下这麽一会,那仿佛是血一般的东西就沾染到他的衣服上。
黑色西裤瞬间变成了深黑色,黏在了腿上。
被包裹出的长腿骨骼流畅,像是每一寸肌骨都恰到好处。
随着水越来越深,四周空气里那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气味就越来越浓郁。
一人一鬼此时都泡在血水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此刻都染满了这个味道。
浓郁的,腥臭的。
那是死亡的味道。
说不恶心那都是假的。
跟在祁慕白身边久了,白司祁的有些习惯也潜移默化的跟着人变了。
但此时血池之前。
白司祈却也只是蹙了蹙眉,而後就抱着人继续向前走。
【卧槽,搞半天面前这不是水,是真的血啊……这他妈是死了多少人?】
【我就说为什麽水这麽红……】
【我记得有本书里描述地狱之景,便是血河,尸山,阎罗鬼。】
【离境皇室还真把这里当成是十八层地狱来建啊。】
【你们忘了之前那四幅壁画了吗?那壁画上画着的就是人在地狱之中受苦之景,离境皇室把此处当成地狱,而把自己当成是为其降下罪责的神明。】
【哪有这麽多人犯罪,这怕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才这麽说的吧。】
直播间外的衆人纷纷沉默了。
可当时,身处在这个时代之中的人,只能依附当时的统治阶级,而这些统治阶级若是残暴不仁,受苦的只能是百姓。
直播间内窝在白司祈怀中的祁慕白想到的也是此。
战乱灾祸非一人之过,统治阶层麻木不仁,百姓因此流离失所。
一个国家的繁盛是需要明君,而不是需要一个满腹私欲的国主。
“祁老板是睡了吗?”
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头顶水声滴落的声音,现在不说点话转移转移注意力,人皮鬼觉得自己要被这水恶心死了。
于是他举着手中的灯,凑到白司祈跟前冲着人问了一嘴。
离得近了一点,人皮鬼就觉得大美人真的太好看了。
比他呆在这里见过的任何主播玩家都要好看。
就在人皮鬼想凑近再瞅瞅的时候,头顶上空就感受到一道染着凉意的视线朝着他看了过来。
人皮鬼将自己的皮子擡起来,就正对上白司祈那双黝黑深邃的眉眼。
人皮鬼心里咯噔一声。
他赶忙移开视线,默默的飘远了一点。
人皮鬼站的远远的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其实我刚刚是想问个问题来着。”
白司祈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什麽问题?”
人皮鬼朝着白司祈的方向又移动了一点,待离对方大概有两个人的距离的时候,人皮鬼跟在白司祈的旁边问出声来,“我其实就是想问,祁老板为什麽不喜欢血?难不成是晕血吗?也不对啊,刚刚也没晕啊,难不成是别的……”
在人皮鬼的声音里,白司祈低头将怀里的人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再次擡起头的时候吐出的声音变得有些沉,“他睡了。”
人皮鬼将剩下的话咽进了口中,随後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
“没睡。”
就在这时,祁慕白出了声。
闷在肩膀上的声音像是染了几分哑,落在了耳畔的时候让白司祈的手指微曲。
白司祈低头看向人,“小白,不用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