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陆扬声反而轻松起来:“我记得你以前还说过,觉得我戴好看。”
“痛的话,就不要。”
“酒店里没有药,也没有合适的枕头睡觉。”
老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暧昧地流转一圈,很有眼力的转身往後头穿孔的地方先一步进去了。陆扬声不想放过大好的机会,和安简意住在一起的感觉他已经快要忘记,斑驳的回忆带着昏暗的光斑从眼前闪过,沉默的对视,靠近,拥抱,十指扣拢直至紧缩到毫无保留,那些让他感受到温暖悸动的瞬间,大多发生在那间屋子里,烟火气把所有颓废抹平,粉饰出一个供他休憩躲藏的角落,陆扬声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当所有的约会和见面都显得刻意时,他最後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那个代表隐私的空间。
他不想当安简意生活的入侵者,他想重新挪回被雨水浸润的土壤,从此安定的生长。
“床很小,如果你愿意,就让给你。”
“那你呢?”
“有张单独的折叠床,可以放在落地窗前头。”
陆扬声笑了笑,伸手取过他掌心的耳钉,转身往方才老板离开的地方走进去。酒精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她已经换上手套,见他进来招呼他坐到开着灯的桌前。
安简意跟着他走上前,看着老板熟练的将工具摆齐,穿枪就搁在面前,尖锐的地方在冷光灯下寒光一闪,陆扬声顺势坐下,安简意看起来比他更紧张,双手无处安放,被拿起棉签靠近来替陆扬声消毒的老板撞见,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二位是什麽关系吗?”
一阵沉默,这问题的的确确问到了陆扬声的大动脉上,他似乎没有主动去定义自己和安简意关系的资格,只好硬着脖子,微微侧脸去看身後半步的人。
又是一阵沉默,老板从这股欲说还休的气氛里察觉到两人之间隐约的推拉对峙,很灵活地避开答案,只让安简意走上前来。
“来,用手稳住他的脑袋。”
“打的时候有可能会下意识的躲,你别让他动就行了,不用太用力。”
掌心贴紧下颌两侧,陆扬声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安简意手指的存在。颌骨被他轻轻锢在手心,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他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薄薄的两层衣料挡不住皮肤贴近时的触感,陆扬声甚至能感受到清晰的安简意的腰腹线条,若有若无的擦过他微微躬起的後背,同那双停在自己脸上的手散发着同样的味道
“很紧张吗?”老板同他说话,在发觉他注意力有所转移时快准狠地捅穿了第一处点位:“你们可以说说话,别那麽在意就不会紧张。”
“我们。。。。。。”
陆扬声下意识想擡头,那双原本只是贴在皮肤上的手却骤然收紧,让他在瞬间失去所有挪动的可能。熟悉的味道好像随着动作一起迸发,他知道那不是错觉,因为面前戴着口罩的老板正一个劲儿地擡眼去偷瞥安简意,目光里带着些打量和观察。
挪不动目光,陆扬声轻喘两下,从这股味道和力道里想到些如今看来略有些难堪的往事。混乱的房间,一团糟的床,被药物烧断了理智的人被情欲占据身体上风,只有在这些非常少见的,隐秘的时刻,陆扬声才会在安简意身上感到他这个身高,这个长相,这种男人应该具备的气场。
有种说不清的性感,尤其是配上这件被解开得严肃不再的衬衫。
“安简意,别这麽紧张,打个耳洞而已,几下就好了。”
陆扬声反握住他的一只手,想让他松松劲儿,于是握住他骨节,然後轻轻捏了捏。
“你刚才不也说了,觉得那个耳钉适合我,不打怎麽戴?”
“那以前为什麽要打?”
“也是因为好看啊。”
陆扬声心安理得撒了个谎,没把那时候借着疼痛来抒发心情的事当着外人的面讲给他听。穿孔讲究一个快准狠,几句话的时间,面前的女孩满意的收手,告诉他已经好了。
推到面前的镜子倒映出陆扬声两只亮闪闪的耳朵,每个耳朵平均分配到三个洞,要疼也疼得对称。他低头下去想看得更清楚些,从画面里发现安简意忘记了撒手。陆扬声觉得好笑,也不顾及耳朵了,转身去擡头看他,顺势将两只悬在半空的手拂了下去。
“走吧,结账,回家再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