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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第34章

陆扬声坐在车里,略有些紧张的嗅了嗅自己崭新的衬衫衣领。

天还没暗,傍晚时候的阳光残留着初夏的馀热,他深吸一口气,提起手边换下来的衣物,同前头的李叔一如既往的说了句再见。

新的一身行头上什麽味道也没有,至多沾染上了点商场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淡到几乎察觉不到任何痕迹。林艺珠的提醒让他意识到自己穿着那一身裹满安简意痕迹的衣服走在公司里有多麽不妥,同时也让他多留了个心眼,在小陈外出跑腿时特意嘱咐他,有香薰的不要进,离香水柜台近的也不要进。

买回来的如今已经穿上了身,大半天不在家,陆扬声有些忐忑。安简意的状态会不会好了些许?听说有些药物的副作用很大,他会不会变得更难受?极为生疏的照顾人的经验让他对这件事略感茫然,多喝热水听起来敷衍,但已经是他贫瘠的关心用语里最实用且恳切的一句。

推开门时,陆扬声先探头进去看了看。客厅里关着灯,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连带着猫咪也在角落里睡大觉。他回了趟房间,简单冲洗过後又匆匆忙忙喂过猫,给插花换好水,一直等到烧热的水壶发出刺耳的尖叫,陆扬声端着调和好的蜂蜜水走到那扇安静的房门面前,先是敲了敲,见里头似乎没什麽动静,才小心翼翼推开了门往里头进去。

他刚踏进一步,就被扔了满床的,皱皱巴巴的一大堆衣服吓了一跳。

拆下来的衣架凌乱的扔了满地都是,那些搅合到一起的衣物里头有他的,也有自己的,看起来似乎都是从阳台上直接一网打尽揽进来的。安简意睡在那一片狼藉之中,整个人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头,看不清脸,甚至连脑袋都快要一同被埋进去,让陆扬声怀疑他到底能不能自如的呼吸。

房间里的光还是那麽暗,陆扬声反手将门关好,走到床边看了眼早上放在这里的东西。

水没有喝,饭没有吃,酒精瓶的盖子不知所踪,喷头残存着点液体的痕迹,看起来刚用过不久。陆扬声简单收拾了两下已经放满了的床头柜,又从台灯後头找出几个空了的铝皮药盒。借着那点光,他费劲地眯着眼睛看说明书,从那几排密密麻麻的小字里找到了用量指导。

很快的,陆扬声皱起眉头,隐隐察觉到过量的风险,他背对着安简意落座床边,拿出手机来搜索起同品牌药物的过量副作用提醒。

胃痛,食欲减退,呕吐。他继续往下看着风险提示,正聚精会神的研究那些复杂拗口的专业用词,身後的人忽然从沉睡的状态里醒来,转身,然後向着他移动,靠近,最後轻轻拉住了他撑在另一侧的手。

温热的呼吸落在手背,柔软的脸颊就贴在一边,陆扬声转头去看,安简意头上仍然顶着件衣服,将他半张脸都挡住。他没有睁眼,表情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应当是为着药物和生理的作用感觉到持续的不适。

陆扬声只好暂时放下手机去看他,他扭过身去探了探他额头,没觉得烫。

“让他多喝点水,有条件的话,最好想个办法让他排排汗,这样很快就会过去。”

林艺珠临走时候随口的提醒竟然真让他拍上了用场,陆扬声想了想,将杯子暂且放下,伸手去轻轻推了两下睡着的人的肩膀。

“安简意?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点了点头,还是没开口说话。

动作陷入短暂的停滞,直接伸手去将他架起似乎有些太不礼貌。陆扬声想叫他自己起身,于是先伸手去替他揭开了挡住脸的那件衣服,又叫了声他的名字。

“起来再喝点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安简意睁开了眼睛,看起来仍有些不太清醒,却直直的看向陆扬声的脸,然後顺势抓住他尚未离开身侧的手,借力一般半靠在他身上缓缓坐起身来,蔫蔫的靠在床头。

被用力握过的手臂上出现几道淡淡的红色印记,陆扬声瞥了一眼,端着杯子递过去,就快要松手时候,安简意恰巧伸手来接,後来的那个就这样自然的打断他撤离的动作,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仰起头来,推着他的手一点点倾斜向上,将温热的液体一点一点倒流进口腔。

白皙细致的脖颈处皮肤随着後仰的动作更大面积的露出,乱糟糟的睡衣几乎只是勉强挂在身上,大部分的系扣散开,陆扬声从他露出的腹肌上堪堪挪开眼睛,同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眼前人撞了个正着。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陆扬声感到那只交握住自己的手似乎又加重了些力道,手指穿插进指缝,在原本就不甚宽裕的水杯表面霸道的占据去大部分空间,让自己不得不同他维持着交叠的动作,直到整杯水被他缓缓饮尽。

手松开,安简意眨了眨眼睛,微红的嘴唇上泛着残存的水光。旁边台灯的光将他苍白的脸映亮大半,他清了清嗓,用变哑的声音小声问他吃饭了没。

“吃过了。”陆扬声看一眼时间:“你饿了吗?想吃点什麽?我给你点外卖。”

“不饿,不吃。”安简意的後半句跟来得很快,就好像是故意不给他留出劝说的空间:“工作都处理好了吗?”

原本就没什麽大事儿。陆扬声耸耸肩,顺着他的话多说了几句与他相关的几个项目,林艺珠接手暂管几天,根本不需要担心。

“你好好休息,别的不用管。”

陆扬声一边同他说着话,一边倾身去收拾起一团乱麻的床。衣服一件一件被他捞到手边,他抖落开一件自己的衬衫,没有多想,问安简意为什麽要把阳台上头的衣服全都拿到床上去。

衣袖,衣领,然後是衣摆。陆扬声一点一点折叠起还未经过熨烫,显得有些皱皱巴巴的衣物。安简意不回答,他也并不打算追问,只把这个奇怪的癖好也算作生病期间的副作用。一件又一件衣服被归纳整齐到手边,方才从安简意头上揭下来的那件还扔在他枕边,垂在一侧的手压在上头。借着灯光,陆扬声後知後觉的发现,那似乎是自己最常穿的那件睡衣。

“手擡起来一下。”陆扬声对他扬扬脑袋示意:“压着衣服了。”

“。。。。。。。。。”

安简意没有动。陆扬声以为他没有听清,刚想自己俯身去够时,却发现他原本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心虚般向着另一侧挪开目光,压在上头的手翻过一个方向,原本是搭着,如今倒真变成了“压”着,连同柔软的丝绸布料上出现几条因为力道泛起的褶皱痕迹。

陆扬声仍然弯着腰撑在床侧,因为犹豫,原本已经伸出的手却中途折返。前倾的身体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安简意没戴眼镜,亮亮的浅色瞳孔因为眨眼的动作时明时暗,每看向他一次,便多一句说不出口的话。

陆扬声不在的时候,他的衣服就是如今唯一能够让自己感到心安和平静的东西。安简意清醒时很少被情绪裹挟着做出任何这样目的明显的动作,也不会因为生病就突然变了性格。说到底,他只是一直都想这样对他。

希望他只陪着自己,一直在身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也可以像面对温煜那样温柔和有求必应。

整个房子都是陆扬声的,自己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一起谈天说地,对外时又一致的装得冠冕堂皇,其实这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甚至早已超过多年前他有关于陆扬声的全部幻想。

安简意一向知足,是天性把他变成食髓知味的猎人,贪婪的想要捕获更多有关于陆扬声的蛛丝马迹。

陆扬声不在的大半天,他其实干了很多事。清理冰箱丶整理鞋柜,安简意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好几次站在对面那扇关合着的房门前头,他想进去,哪怕只是见到他平日里佩带的首饰,每晚都睡的床,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有效的安抚。不乖一直陪他坐在原地,看着他几次握上把手,又松开,再握上,再松开,最後也没有打开那扇门。

那想法对安简意来说还是不太能接受,风一吹就散了,离开门前一步远就消失殆尽。空荡荡的胃里翻江倒海,安简意回了房间,因为烧得迷糊,只能在投告无门之际多吃几颗药了事。醒来时候,陆扬声仍然没有回来,于是他再次走出房门,站在公共浴室的镜子前头,看着眼前的人,然後注意力一点点跑偏,往面前每一个有关于陆扬声的细节上奔去。

如果是工作日,陆扬声早起後习惯在这里洗漱。挂着的毛巾,架子上摆着的剃须刀与牙刷杯子,还有两三罐高矮不齐的护肤品都是他的东西。几瓶香水是这儿最常驻的嘉宾,此刻正乱乱的摆在桌台上头,好几罐背对着安简意,让他看不见前头的品牌标识。

他看了会儿,伸手去将它们一一转向到正面。触碰的动作让手指上残留些许混合的香气,安简意的嗅觉因为饥饿的缘故变得异常敏锐,他打开水龙头,原本想要冲洗掉手上的味道,却又在水流穿过前的时刻收回动作,用方才碰过香水的手,蹭着上唇唇峰边缘,往旁边轻轻一蹭。

那股味道很快就会自然消失,安简意很清楚。但气味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就像毒,哪怕知道它能带来的效果有限,也无法克制的沉迷沉溺,沦为被牵引控制的囚徒。

安简意又在镜子前站了很久,直到不论他怎麽样深呼吸,空气里都不再出现那股熟悉的香水气味时,他走出了浴室,在关上房门之前用力的呼吸几口,最後才重新缩回了床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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