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也不勉强。他这次来是买花盆的,小哥儿忙着帮他挑花盆。董俊成在旁边顺便搭了一把手,帮他把花盆拎出来。
“你别动,我来!”李赫急忙说。
“没事。”董俊成笑笑,“我这只胳膊没受伤。”
李赫盯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目光太专注,让董俊成有点不好意思。正尴尬着,就见李赫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後伸手在自己脸上指了指。
“这里,脏了。”
董俊成匆匆忙忙在脸上抹了一把,“现在呢?”
“没抹掉,还在呢。”
董俊成又用力地抹了两下。
“哎,轻点,皮都要给你擦破了。”李赫轻皱着眉轻笑,“别动,我来。”
他抽下脖子上挂着的围巾,伸过手来,在董俊成脸颊上轻轻一拂。
董俊成不禁闭上了眼睛,感觉那柔软的羊毛围巾在肌肤上留下温柔的触感,带来一股淡而熟悉的气息。
围巾就像羽翼一样一扫而过,气息也转瞬消逝。
“好了,这下才干净了。”李赫退开一步,把围巾挂回脖子上。
董俊成张开了眼,局促地眨了眨,觉得自己的拘束和李赫的落落大方实在对比鲜明。
这个男人倒丝毫不觉得刚才的举止有什麽暧昧的嫌疑,笑得坦诚而明朗。
这弄得董俊成为自己自作多情的紧张而尴尬。
是你想太多了。人家不过是举手之劳,一片热心。
李赫选好了花盆,两手提着,大步走出花店。董俊成抱着他那盆生病的兰草跟在他身後。
李赫把鸭舌帽压得低低的,也没人把他认出来。只是他身材高大,气质卓尔不群,走到哪里都要惹点女性的目光。
“李……李赫,”董俊成咬着舌头才没叫他李先生,“你常来这里?”
“是啊。”李赫回头看了看他,“东市也偶尔去一次,不过这边品种多点,而且有几家店混熟了,东西可靠。你住哪里?过来方便吗?”
董俊成把别墅的小区名字报了出来,“开车过来半个小时,其实我去东市要近得多。不过我也不知道怎麽会来这里。”
“怎麽?”李赫望着他。
董俊成耸肩,无奈地笑,“你知道的,我都忘了。我是根据习惯来的这里。大概类似晶体记忆,身体有点本能。”
“哦……”李赫应了一声。鸭舌帽沿遮住他深邃的目光。
董俊成没看到。
他带着一脸懵懂地跟在李赫身後,像刚孵出壳的小鸭子跟着母亲,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到了这里,想起了多少?”李赫问。
董俊成苦恼地摇了摇头,“觉得都熟悉。”
“觉得熟悉就不错了。一时想不起来是正常的。”李赫轻声说。
等把花盆和兰草都放进了李赫的车後备箱,董俊成犹豫着是否要告辞。
他不知道还能和这个人做点什麽,可是这样就分别,于礼又有点不合适。最後李赫主动帮他解决了苦恼。
“你不急着回家吧?现在时间正好,一起吃个午饭再回去如何?”
人家如此真诚友善地邀请,董俊成自然不好拒绝。于是他坐上了李赫的车,去了附近不远的一处东北菜馆子。
等到菜上来,全都是董俊成爱吃的。他不免惊讶,擡头看了李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