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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对不起（第2页）

——所以他才会写遗书。

陈兆犀说不出口。

度无泽又做梦了。他从五岁开始就经常做梦，有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周自免的实验室设在一个雾霾严重城市，几乎见不到什麽阳光。度无泽每天见到的除了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和实验设备就是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他不止一次想离开这个地方，闹过，跑过，最後都失败了。

芯片植入前要做适应训练，那是他噩梦的开始。

莱德愿意给予他一切，却不同意让他从地狱中解脱。德里克从前羡慕度无泽能够得到父亲更多的宠爱和关注，後来得知这些关爱源于拿小儿子当试验品的愧疚，又开始庆幸受苦的不是自己。

他的所有求助都得不到回应，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抱着被子流泪，脑海里骤然响起周自免的话。

“我儿子啊，他叫江源，是个善良可爱的孩子。”

江源是谁？

他会救我吗？

他会救我吗？

在周自免越来越多的描绘下，度无泽拼凑出了江源的模样，也对这个人愈发好奇。

在七岁那年，莱德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将他带回了首都，他和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他找到机会偷跑出去，去找江源，去找那个唯一可能带他出去的人。

江源确实像周自免描绘的那样，可是他最终什麽也没说，他不能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来当他的救世主，他只能从江源那里窃取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就像一针镇痛剂，安抚他的所有痛苦。他那时还不知道什麽是爱，只觉得江源的怀抱很温暖，但是又太短暂，他一直想将它长久地占有。

度无泽梦见了身边没有江源的自己，他乘着一艘小船漂浮在海上，岸边站着面容模糊的母亲，那是他的来处，离他越来越远，身後是无边无际的海水。

暴风雨来临，雨水打在脸上，他伸手一摸，发现其实是泪。

度无泽醒了，另一只手被江源紧紧攥着。他一动，江源也跟着醒了。江源这段时间都没睡好觉，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度无泽勾了勾江源的手指，“对不起。”

江源：“为什麽要道歉？”

“因为我自私地给你安排了一个拯救者的角色，所以在没得到期待的回应的时候生气，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度无泽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不起。

江源起身亲吻他的鬓发，“没关系，我不会怪你。”

度无泽又问：“那你会忘记我吗？”

江源：“你给我留了这麽深刻的印记，我怎麽会忘记你。”

“江源，我其实很怕死，也很怕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从你那里汲取关注，我爱你。”度无泽捂着脸。

江源撩开度无泽被眼泪和汗水浸湿的刘海，说：“我知道，我也爱你，我的心也为你失控。”

【作者有话说】

约了新封面，虽然一直在负债写文，但是有一种给孩子买新衣服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