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纪知道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到交心的程度,江源多半会逃避这个话题。
江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以为自己看起来挺和善的。”
果然没有多说。
江源又拿了颗草莓,嘴里说着“不信这次还这麽倒霉”,把话题岔开了。
接下来几天,度无泽依旧安静的出奇。
两个人的聊天内容还停留在‘不要担心’那句话。
诡异的反差让江源心神不宁。
轻土埯“买凶杀人的幕後黑手找到了,叫贝莱克。”严纪隔着办公桌跟江源汇报情况。
那人的父亲原本是第一区的官员,後来被江源抓住了他利用职权之便勒索他人的证据,现在还在北部监狱服刑。父亲锒铛入狱,那人对江源怀恨在心。
之前派人暗杀江源的人也差不多是这个说辞,江源已经听惯了。
联谊会当天,江源穿了件休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小臂。
徐部长带了妻子和女儿一块儿来玩,女儿今年五岁,和他们部门另一个女同事的小孩在儿童区域玩得不亦乐乎。
这家音乐餐厅的名字叫‘一棵树’,为了跟店名呼应,老板特意将一颗松树移植到室内人工培育。
几个女同事聚在一起聊天。
“诶诶,那个男的胸肌好大,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这种啊,我喜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
“那边有一个,你快看。”
在这种放松的氛围下,聊天的话题逐渐放开,江源和徐部长做一桌吃饭,听见隔壁的女同事聊起自己的哥哥出轨自己的好兄弟的老婆这件事。
徐部长嘴里的饮料差点喷了出来。
旁边有人轻搡那位女同事:“然後呢?”
“离婚了呀,我跟你们说,你们找对象千万不能找我哥那样的,我给你们看他照片,你们看见他记得绕道走。”
徐部长的八卦欲望也在熊熊燃烧,偷觑了江源好几次,想说的话一直在喉咙里打转。
江源吃完饭,擦干净嘴,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怎麽了?”
徐部长:“那个丶江源,你有对象吗?”
江源:“没有。”
这时旁边恰好经过了一个女孩子,她听见两人的对话,兴冲冲地跑过来,“既然没有对象,那给个联系方式呗。
背後立即有人打趣:“江部长可是我们监察部的门面,你可别给我们拐跑了。”
女孩笑着回怼:“你们朝夕相处都没能把人拿下,不行啊。”
出于礼貌,江源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样一来,原本那些犹豫不敢上前的人都聚了过来,徐部长看着这场景,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江源借口说要去趟洗手间,进去之後发现严纪也躲在里面。
严纪的长相是讨人喜欢的类型,但他似乎不太擅长应付女孩子,只好一个人躲在卫生间。
“不出去跟他们一块儿玩吗?”江源问道。
严纪虽然行事古板,但今年也才二十六岁。
严纪叹了口气,“平时也没见他们这麽能闹腾,我还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江源洗完手也像他那样靠在洗手台上,从衣兜里拿出了烟盒。
“部长,您居然抽烟?”严纪还是头一回看见。
“抽的很少,这盒烟还是两个月前拆开的。”江源说。
严纪从不抽烟,他看了一眼烟盒上的标签,是个不认识的牌子。
江源抽烟的姿势很优雅,像电影里的明星刻意摆拍出来的那样。在灯光下朦胧的身形也像电影海报中的剪影。
严纪忍不住问道:“部长,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知道自己越界了,他在窥探江源的隐私。
江源听见这个问题的那一刹那,猛然想起了度无泽。要说他真正喜欢过的人,好像真的只有度无泽一个,虽然其中掺杂了些同情和怜悯。
如果度无泽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还会对度无泽动心吗?
见江源不答,严纪伸出手在江源眼前晃了晃。
“部长?”
“保密。”江源黑亮的眼珠一转,对着严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