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克把压在他腰上的人一把推开,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着度无泽,愣了两秒後突然精神了,“哟,这不是我们家阿泽吗?好久不见,你回来啦。”
度无泽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沉,只有眸子是亮的,闪着森寒的光:“让这些人从这里滚出去。”
德里克把衬衫扣子扣好,把沙发上的人挨个踢醒,让他们离开这座房子。
把人都清走以後,德里克重新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出来,坐在阳台的茶桌前给度无泽沏了壶茶,“你三年没出现,他们都以为你死了。明明躲得好好的,怎麽又出来了?被谁逮住了?”
度无泽挑了挑眉。
到底是亲兄弟,还是有一定默契在。德里克嘶了一声,“不会是那个谁吧?我都忘记他叫什麽名字了。”
度无泽:“不说这个。这几年我们家的産业都是你在打理?”
“对啊。一个个都当甩手掌柜不见踪影。可把我累坏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放松放松,还被你给搅和了。”德里克语气里有淡淡的抱怨。
当年联盟对诺恩的産业进行清算,足足打了三十多页纸。负责这件事的工作人员都想直接拿这些纸拧成绳上吊。
诺恩家族的违规産业占了全部産业的三分之二,德里克从北部监狱里出来就开始收拾烂摊子,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诺恩家族不是骆驼,是象。
度无泽环视了一圈,除了乱了点,这栋房子跟从前没什麽区别。
“家里的阿姨呢?”
“我今天叫了人来玩,给阿姨放假了。”德里克说。
“行吧。那我明天叫人来收拾。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度无泽挥挥手,示意德里克快走。
德里克拎着外套走到别墅门口,站在门口点了一只烟。
他突然想起当时在监狱,那人来探监,他不过开玩笑似的随口一问,那人的表情却十分微妙。
“——对了,你跟那个人,当时发展到什麽程度了?”
度无泽去拿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中,他没转头看德里克,若无其事地继续端起茶杯,“同床共枕,亲密无间。”
德里克笑了笑,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这栋别墅不属于德里克也不属于度无泽,它属于度无泽的母亲度安宜。度无泽五岁之前跟母亲住在这里。五岁之後,母亲独自离开第一区,度无泽偶尔会来这里小住。度无泽失踪之後,这栋房子由德里克代为照看,德里克有时会带人来这里厮混,但从不让人进入第二层去动度无泽和度安宜留下的东西。
度无泽简单打扫了一遍别墅卫生,把德里克遗留下的东西通通打包扔掉,检查完别墅的报警系统,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刚关了灯,他又打开终端,给江源发了个晚安。
这三年里,每逢节日或者生日他都会给江源发节日祝福。江源从来没回复过。他猜想那些短信应该被当做垃圾短信拦截石沉大海。他也从来不指望江源会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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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回到第一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刚落地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上班,将会议讨论结果整理成报告。
忙了一早上,江源才想起度无泽的事,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他给严纪发了条消息:“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午饭?”
严纪回复:“好。”
江源定了附近的一家餐厅,给严纪发了地址。
严纪到的时候,心情是忐忑的,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微蜷。
江源跟他随口谈了几句工作上的事。他办事严谨,很少出纰漏,江源的话里不失夸赞。
等到盘子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江源才问:“特殊监护人的事,你怎麽没跟我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