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你来这里找他,是工会给你安排的任务,还是出于你的个人意愿?”江源垂眼看着度无泽的发心问道。
度无泽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搅着杯子里剩馀的奶油,漫不经心道:“当然是工会安排给我的任务啊,阿里夫在工会里的地位高。”
“你居然这麽听话?”江源笑容戏谑,同时向前一步,身体挡住了度无泽脸上的光,度无泽擡头看他。江源目光锐利,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那你告诉工会,让他们安排别的人来吧。从现在开始你暂时由我监管,不再属于工会。”
江源把度无泽的终端还给度无泽,给他两分钟的时间发消息,两分钟一到,江源收回终端,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处理工作。
度无泽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时不时折腾点动静出来,或者摊在沙发上装死。如此反复,江源实在烦了,食指叩击桌面,对屋内的度无泽说:“安静些。”
目的达到,度无泽往往能安分个十几分钟。他想隔壁的乔治应该醒了,却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为什麽呢?他扭头瞟到酒柜里一排摆放整齐的酒水,起身去拿了两个杯子,挑了里面最贵的酒给自己和江源各倒了一杯,端着去了阳台。
傍晚海风正浓,带着特有的腥咸扑面而来。
度无泽端着酒杯朝江源示意:“来一杯吗?”
江源最近在忙一个非法走私违禁药品的案子,其中涉及了不同大区不同层级的官员,让人很是头疼。即使他本人远在千里之外的茫茫海洋上,也得抽空回复和处理一些相关问题,和同事交涉。
这样的江源更加迷人性感了,度无泽心想。
江源从工作中擡头,望向远处的地平线和消失殆尽的太阳,微眯了下眼睛,说,“可以。”
度无泽把酒杯放在江源面前的桌子上,和江源相对而坐。度无泽的目光紧盯着江源,看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杯身,浅金色的液体滑入口腔,喉结上下滚动。
明明是再简单普通不过的动作,度无泽却看得心烦意乱,呼吸都是灼热的。
饮酒得适可而止,何况还有工作没处理完,江源喝完这杯就放下杯子,不打算再喝,擡头却发现度无泽愣愣端着杯子,杯子里的酒一点没少。
“你怎麽了?”江源问。
度无泽回过神,欲盖弥彰地端起酒喝了一口,眼睛看向别处:“没怎麽。”
江源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度无泽难得安静了一会儿,又忽然出声问:“你还记得格雷斯白教堂吗?”
未等江源开口,度无泽主动把话接了下去,“那座教堂其实是仿制的,但里面的神像是真的,你猜我当时许了什麽愿?”
海风里只有江源打字时发出的轻细声响。别说回答了,江源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他。
这个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度无泽把答案咽回肚子里。
睡觉时江源反锁了卧室的门,彻底断掉了度无泽想要和他共处一室的念头。
客厅沙发宽敞,度无泽躺在上面不至于太过憋屈。比阿里夫家里要好多了,度无泽自己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上,江源和度无泽在吃早餐,度无泽细细把鱼肉里的刺挑出来,然後殷勤地把盘子推到了江源面前。
江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吃。”
度无泽自然是不肯,那盘鱼肉就被晾在一旁谁也没动。
江源奉行“食不言寝不语”,餐桌上的话很少,度无泽默默嚼着松软的面包。
笃笃笃——
房门被人有节奏地敲响三下。
门口似乎围了很多人。
度无泽看向江源的眼神中略带疑惑,“北部监狱的人?”
江源沉吟片刻,说:“不是。”
门口继而响起一阵欢快的铃声,有人未经同意打开了门。外面的人蜂拥而入。为首的人是维廉。
维廉的表情有些沉痛,愤恨的目光扫过度无泽的脸。
他说,亚摩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