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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素描像（第2页）

思忖几秒，江源回忆起来了，这是上次在教堂里碰到的那个拉大提琴的人。

巧合吗？

对方坐下，点餐，从那个位置是看不见江源这边的。江源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想看对方帽檐下的真容。

遗憾的是，他没看见，一名男侍者挡住了他的视线，递上一块擦手的毛巾，“先生？”

江源用毛巾擦干手，然後说：“结账。”

男侍者引他到前台，他不好转身去看，这样太刻意了。

不过没关系，他在餐厅座椅和绿植上安装了三个微型摄像头——就和在赌场门口碰见提亚斯时一样，直觉令他迅速做出了这个决定。

那些摄像头总能拍到点什麽。

回到住宅的时候度无泽还没有回来，房间里略显清寂。

江源拿起度无泽放在小圆桌上的书，书里夹着月季花瓣，度无泽摘花的时候提过一句他想做干花书签。

江源翻到有折角的那一页，刚好是一个章节的结束页，纸张有大片空白。

他愣住了。

空白处画着他的素描像，是他睡着的模样，鬓边别着一朵盛放的月季，五官柔和而宁静，阳光为他镀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画的，江源完全没有印象，更没有在耳边戴过花，或许是度无泽想象中他的样子。

一些隐秘的心思从书页中溢出来，给江源带来模糊的悸动。

江源将书按照原样放好，顺便将那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关进了合上的书页中。

接下来这段时间，打着各种名头的宴会不断，不光是宴会，还有莱德诺恩组的牌局。

钱像流水一样出去。在这些人眼中，五十万朗和五十朗没什麽区别，输掉的筹码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他们的口袋。

度无泽偶尔会跟江源一起，当一个安静的花瓶。

江源有种感觉，这群人在故意遛他。经常聚在一块儿却从不谈正事。再过两天，江源估摸着自己，或者说比安奇墨休斯就该耐心用尽闹脾气了。

江源最後丢出去一对A，下家莉莉撇了撇嘴，娇嗔道：“真讨厌。”

她将牌摊开，也是一张A。

面前的筹码已经输光，莉莉站起来理了下裙子，“今天运气不好，不玩了，换人。”

莱德诺恩轻睨了她一眼，眼中是父亲对任性女儿的责备。

莉莉的位置换上了德里克，这对同父同母的姐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有一头耀眼的金发，江源想它应该遗传自母亲，毕竟莱德诺恩的头发是黑色的。

德里克笑着问江源：“听说他们把那个仿生人送到你那里，你又让人取走了？”

江源笑容轻佻玩味：“我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

德里克：“也是，再怎麽说都是死物，哪有活人有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往度无泽那边看。

对于这个前东家，度无泽明显有些畏惧。当时他在斗兽场上快被人打死的时候，德里克没有任何叫停的意思。江源前倾身体，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德里克的视线。

德里克在洗牌，手腕上的终端响了，德里克将牌递给服务生，出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俯身在莱德耳边说话，倒也没刻意避着别人，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麦丘西里打算明天上岛。”

江源放了一张J出去，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出错牌了。

莱德诺恩笑着吃下他这张牌，同时不忘说：“太好了。”

他望向江源：“我们打算给麦丘西里先生举办一场接风洗尘的宴会，请你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