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头仍叩在地上,声音有气无力:“下官。。。。。。下官今天成亲。”
顾景行挑起一边眉毛:“您成的。。。。。。是正经的亲吗?”
“。。。。。。”刘秉用力地擡起头,仰视着上方的顾景行,“下官亲自派人上门定亲,有定金丶有聘礼,当然是正经嫁娶!”
顾景行若有所思,“来人,传新娘子。”
暗红婚服的高挑男子挣扎着被人推了进来,虽神情憔悴,仍旧美的不可方物。
宋铮微微瞪大眼睛,果然是阿玖!
阿玖站在台下,略微皱着眉头盯着案台後面的顾景行。
身後进来一位侍卫摁住他的肩膀,似乎是要强行逼他下跪。可阿玖虽然看起来瘦弱,却怎麽也摁不下去。
顾景行神色微妙,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新娘子,你为何不跪?”
阿玖眉头愈发紧缩,“我为何要跪?”
顾景行耸了下肩,“谁知道呢?”
“看在今天是这位新娘子的大喜之日,”顾景行面带笑意,喊人:“赐座。”
一张红色太师椅被搬至堂下,阿玖面色不虞地坐下。
顾景行笑意欲深,转而看向刘秉,“刘县令,您这可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啊。”
刘秉垂头应是。
真不要脸!宋铮心中暗道。
身旁的阿玖冷笑一声,擡脚将刘秉踹了出去。
顾景行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准动武。”
阿玖又是一脚,“滚!”
顾景行二拍惊堂木,眼神微眯:“新娘子,你要藐视皇威?”
阿玖像完全听不见般,恶狠狠一脚将刘秉踹出了公堂。
随着一阵惊呼,刘秉咕噜噜滚下台阶,吐出一大口血。
顾景行站起身,神情愠怒:“你——”
下一刻,阿玖身体一晃,一口比刘秉更大的血喷涌而出,瞬间将地面染成猩红。
顾景行愣了一瞬,皱眉喊道:“传郎中来!”
几人将阿玖急匆匆擡出去。宋铮正要跟着撤离,却听顾景行喊道:“他的家眷何在?”
目前来说。。。。。。阿玖的家眷貌似只有她。
于是宋铮无奈上前,“民女宋铮,见过钦差大人。”
顾景行略收了点笑,问:“你是何人?”
“民女宋铮,阿玖是民女的表哥,三日前陪民女表演皮影戏时被县令刘秉看中,强行将表哥拐入府中。”
“表哥?”顾景行不置可否,点点头让宋铮在一旁候审。
“传几位被胁迫男子。”
接下来的问话,顾景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问题直中要害,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
“把那位道士带来。”
侍卫急匆匆跑过来,靠近顾景行低声道:“回大人,人跑了。”
顾景行擡眼看向侍卫,似笑非笑,“跑了?”
侍卫猛地跪下,“是。。。。。。是。”
“真稀奇啊,三人看一位证人,还能让人给跑了。”顾景行嗤笑一声,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惊堂木,“刘秉死了没?没死擡上来。”
不一会,脸色青肿,口鼻流血的刘秉被几位侍卫用竹床擡了过来。
刘秉如今的模样看起来万分凄惨,可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精神似乎还不错。
看到顾景行的第一眼,刘秉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翻下来,“大人,大人!小的知错!小的只是太喜欢他们了,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顾景行手撑着脸,神情倦怠,“行了,刚才那老神棍已经交待完了。你赶紧说,说完退堂。”
刘秉愣了一下,连连磕头,“小的不知道您在说什麽啊大人!大人饶命啊!”
一旁的宋铮有些焦躁,阿玖情况不明,这麽个有用的夥计可别被莫名其妙弄死了。
看堂上一时寂静,宋铮踱步而出:“他给你的药是假的,如今你看似生龙活虎,内里已行将就木。”
注意到刘秉闪烁的眼神,宋铮微微一笑,“近来你在活动过一段时间後常感觉到身体虚空吧?口涎发臭丶舌苔厚腻,晚上心擂如鼓难以入眠吧?”
刘秉脸色愈发难看,宋铮怜悯地看向他:“可惜了,都是那位江湖骗子的老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