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晴天霹雳,轰然炸响在沈庭澜耳侧的,是鹿鸣兮十八岁的心愿。
他猛地站起身,酒水尽数泼洒在了昂贵的西装上,心脏狂跳、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可他除了愤怒,什么都不能表现。
这是故人的孤女,是他亲手养大的玫瑰,若是他下手采撷,无论是伦理道德还是世俗眼光,没有一个是鹿鸣兮能承担得起的。
他说出那样伤人的拒绝,看到鹿鸣兮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惨白的唇色,心底的痛楚难以平息。
这一去就是四年。
如果,沈庭澜有些茫然地想,如果早知今日,他还会那样严苛地拒绝鹿鸣兮吗?
他还会觉得她幼稚、愚笨、不可理喻吗?
那苍白的、失去生息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臂弯,泪水像是雨点一样落在鹿鸣兮的脸颊上,沈庭澜发着抖,弯下腰。
一个吻跨越了四年光阴,轻轻地落在她的颊边。
他终于是无法忍受,匍匐在尸体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沈家是最快一批在灾后重建起来的,毕竟家大业大,本市的损失算不得什么。
只是沈庭澜的灵魂,却像是始终没从那场地震中走出来。
新公司的建址在隔壁一个没有受灾的城市,沈家积累多年,很快又顺利运转了起来。
因此沈庭澜时常抛下所有事务,独自赶往那个伤痕累累的城市,看着施工段一点点清空沈家原址上的废墟。
“沈总,”有人找到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在泥土堆里找到一个手机,还有一些东西,您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