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们的玩具
他很难在沈忆安面前找准自己的定位,究竟是对从前耿耿于怀的人,还是不计前嫌能够重归于好的朋友,想靠近沈忆安,又害怕想要的越来越多,最後铩羽而归。
他说完那句话後,沈忆安不再开口,一路沉默地把他送回家,“再见”也没说就走了。
他始终抱着这是最後一次见面的心理站在原地看车子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沈忆安对他来说就像不会停留的风,抓不到,留不住。
房子里静悄悄的,佣人给他留了灯,他轻手轻脚越过曲延竞的卧室,谁知一推门,曲延竞在他房里,浓郁的酒味弥漫整间卧室,他慢慢走到床边,看了看和衣躺在被子上睡着了的曲延竞。
然而他刚伸手想替他盖上被子,曲延竞就睁眼了,眸底泛着红,不知喝了多少。
“你睡吧,我去隔壁。”
梅桑结做完盖被子的动作,转身,手腕却被抓住了。
“你去见沈忆安了?”
他回头望着他,点头,“我跟厨娘说了,怎麽了?”
“你说你有事,没说去见他。”
梅桑结扯出自己的手,带着倦意说:“有什麽分别,快睡吧,不早了。”
“什麽叫有什麽分别!”曲延竞猛地从床上下来,将他推到窗前圈住,他潜意识里清楚自己不该这麽做,但梅桑结眼里的不在意彻底催化了他的嫉妒,在酒精作用下逐渐不受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麽要去澜城上学吗,他走了多久你就等了他多久,什麽叫没分别!”
梅桑结推开他,“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曲延竞,你喝多了,我们明天再谈—”
曲延竞握住他胳膊不让走,整张脸几乎贴到他脸上去,“他到底有什麽好的,不靠家里铺路,他哪有现在的地位,一个挂职的军官,毫无危险的军官你懂吗!装得人模狗样潇洒得不行,你知不知道他的人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就连婚姻也是垫脚石!”
梅桑结皱着眉避开他嘴里的酒气,“曲延竞!你别发酒疯!”
“我以前是不对,可你连道歉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生病我照顾你,睡衣我都买了新的丶更好的给你,学校那些笑话你的人我一个也没放过,他沈忆安做了什麽?”曲延竞说到最後开始哽咽,可看见他的耳坠,怒意像喷发的岩浆般剧烈翻涌,操纵着他一把将人甩到床上压住。
“你干什麽!曲延竞!”
梅桑结手脚并用却怎麽也推不开他,仿佛被拉回曲延竞踹他的那一天。
“我真受够了,我帮你在我爸那儿拖延时间,你倒好,刚见了几面就迫不及待再续前缘了是吧,”眸底越来越红越来越烫,他忽视了梅桑结的惧怕,狠狠拽掉碍眼的耳坠,像丢垃圾一样用力往门上一砸,“你还上什麽学啊,过完年就跟我结婚!”
梅桑结痛得脸一下就白了,脑袋跟着一阵眩晕,他低低地闷哼一声,接着擡起胳膊挡住自己半边脸,和流血的耳垂。
身下人的呜咽让曲延竞顿时清醒过来,他呆呆举起手,手心里的血点瞬间把他拽到冰窟里。
“梅丶梅桑结,”他俯身,牙关打颤,“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流血了,我看看—”
“出去。”
“你—”
“出去!”
梅桑结埋在胳膊里,不明白好好的一天怎麽就过成这样了。
曲延竞从他身上下去,不敢碰他,坐在床边无措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害怕他把你抢走了,我喜欢你,梅桑结,我喜欢你…”
大颗大颗烫人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没入头发,他的神经突突直跳,疼痛和疲倦轮番攻击他,梅桑结闭着眼,声音沙哑,一字一句说:“我不是你的玩具,曲延竞,我不是你们的玩具。”
“我没有—”
“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