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客厅沉默了一瞬,沈母最先有动作,她啪地一巴掌扇到田星河脸上,喝道:“你看见了,当年为什麽不说!”
“我看他可怜,”田星河习惯了给自己留後路,所以他既没同沈母说,也没同沈忆安说,嗫嚅道:“我怕您找他麻烦。”
又是一巴掌,沈父夹在沈母与田星河之间,始终扮演袖手旁观的角色。
“贱骨头,”不知是骂沈父还是田星河,沈母冷哼一声,傲慢地说:“我找不找他麻烦,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她转过身,居高临下望着沈忆安,“我以为他仅仅家世差,打发走就成了,不曾想还是个祸害。”
沈忆安顿时警惕起来,田星河的母亲就是在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之後跳井而亡。他把背挺得笔直,六年前做不到的事,他今天绝不退让一步。
“梅桑结有分毫闪失,你们便权当从未生养过我。”
威胁的语气令沈父推开田星河,高高举起皮带,同六年前一样,一鞭一鞭甩到他肩背上,皮带末端扫过他的脖子丶侧脸,他一下也不躲,任由他打。
沈父不如从前硬朗,没多久,金属端砸到他脑袋上,沈忆安眯起眼看向气喘吁吁的沈父,哑着声笑道:“你保护不了田星河的母亲,不代表我保护不了我的爱人。”
本有一丝心疼的沈母听了这话,狠狠扇了沈忆安一巴掌,“爱人?你没有现在的一切,我看你还拿什麽说爱!”
沈忆安随手擦掉额角流下来的血,身上的皮肤像被烈火舔舐过,火辣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大脑却愈发清醒亢奋。
“从这儿出去,我再也不是沈家人。”
没闹出任何结果,父母拂袖而去後,他甩开过来扶他的田星河,撑着地自己站直,警告道:“你敢去公寓找不痛快,我一枪崩了你。”
田星河脸颊红肿着,双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腿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为什麽是他,为什麽是他!”
沈忆安呼出一口裹挟着血腥味的气息,他皱了皱眉,掷地有声地说:“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吗?”他嘲讽地笑了声,越过田星河拿起衣服上楼,“当年的事过去了,我不追究你迫不及待替我顶罪的原因,你要赔偿我可以给你。”
田星河仰头看他,不甘心地喊:“他们不会同意的!”
沈忆安扶着扶手,走不快,悠悠道:“我不需要谁同意。”
“梅桑结心里只装了他自己,我不一样,我只有你,沈忆安,我只有你!”
沈忆安扭头,像打量一只被雨淋湿丶瑟瑟发抖的流浪狗,目光中满是怜悯与不屑,“他心里只装自己也让我觉得欣喜,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只让我恶心。让我妈听见,你只会生不如死。”
“沈忆安,你明明关心我,为什麽要这样对我…”田星河看不清沈忆安的神色,也不想看了,他即将失去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只要沈忆安出了这扇门,他们就再无瓜葛。
“从前看你可怜,田星河,收收你见不得人的心思,别让我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