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喊!再喊宰了你!”
“快走快走,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也能卖上几块钱。”
“这天太冷了,我就说别熄火别熄火。”
他跟一尾鱼一样翻腾,绝望的同时,想,真死了也好。
突然的砰一声把他也吓得不轻,他很快反应过来,从嗓子里发出最大的呜呜声。
车子没发动成功,车窗被砸得砰砰作响。
“他有枪,他有枪!”
车内乱成一团,他看不见窗外,只听见开车门的声音,和男人颤抖的求饶声。
“把人还给我。”
“什麽人,什麽人啊,长官,您—”
那是他头一次那麽近距离听见枪响,也是第一次听见沈忆安如同掉进冰窟般的声音。
痛苦的哀嚎划破长空,车身往下一沉,沈忆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扶他起来。”
他被捞起来,手脚恢复自由,看着神色肃穆的沈忆安,伸手把嘴里的破布扯掉。
“去车里等我,认识吧?”
他点头,一颗心稳稳落了地,拿起箱子开门跑了。
他这边刚摸到车门,那边又是两声枪响。
沈忆安有枪,沈忆安这样开枪没事吗…
“坐前面来。”
上车後的沈忆安又恢复往日的游刃有馀,等他爬到副驾才说:“真敢跟着走。”
梅桑结自知理亏,不敢说话,口腔里像有沙子残留。
“送你回去,已经没票了。”
他这才垂着眼说了声谢谢,“他们会死吗?”
“警卫很快就来,死不了。”沈忆安发动车子往前开。
“你呢,你没关系吗?”
“我也死不了。”沈忆安无所谓地说。
梅桑结抠着指头,小心翼翼地说:“你能送我去下一站吗?我想回家。”
说完,他就哭了,他既不能怪曲延竞,也不能怪曲荣,他只想回家看他父亲,他父亲在等他。
“别哭啊,”沈忆安停了车,拿手帕胡乱擦他的脸,“你是吓着了还是怕我不同意?我送你,别哭了。”
越有人哄,他就越委屈,明知沈忆安喜欢田星河,他还是克制不住,伸手搂住了沈忆安。
沈忆安一僵,接着无奈地笑了一声。
他好不容易止住,怕沈忆安笑话他,垂着头不看他。
沈忆安发动车子,“再不走都要过年了。”
他破涕为笑,车开出去好一段问:“你会开车?”
沈忆安一言难尽地扫他一眼,“有手有脚就能开,要试试吗?”
梅桑结摇头,“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少学曲延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