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纪谦急切地?追在迟轲身后,道出了n+1次歉。
“别跟着我。”
迟轲脸色比刷了漆的马路还黑。
又不是看?不见?红灯自寻死路,提醒一下?不够吗?
有必要捞进怀里吗!?
“别!别甩下?我!”纪谦像块装了追踪器的狗皮膏药缀在他身后,央求道,“迟助,迟总,迟老师,迟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怕你闯红灯,下?意识的动作!”
“太感人了,如果全人类都像纪医生一样遵守交通规则,不敢想象社会有多美好。”迟轲步履飞快,笑得周身阴风阵阵,“我只是往前走?了半步,就被你当犯人抓;我要往前走?一大步,你拿个麻袋给我套起?来绑回去,囚禁起?来默写交通法好不好?”
未曾设想过的手段增加了。
纪谦惊讶:“哇你好敢想!”
“你!”
什么叫我敢想?我的意思是想吗?!
迟轲气极反笑,转身就走?。
他反应过来了,对付纪谦最好的方法不是骂他,而是不搭理他。
这人别的没有,就是心态乐观,你要骂他,说不定还能不小心骂到他爽点上去。
纪谦爽了,迟轲就不爽了。
所以他决定不再搭理这厮,不管对方怎么唠叨怎么粘人,他都视而不见?。
曹老师那边来电说迟远帆妈妈很快过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回到医院,等?这位神秘家长到来。
纪谦路上聒噪,在医院还是知?道收敛的,嘴巴不吭声了,光身体围着他转,情绪愈发郁闷。
迟轲在椅子上坐的好好的,他一会儿过来走?一圈,一会儿靠过来戳戳他肩膀,偶尔还要给他整理完全不凌乱的衣摆。
简直……
烦、死、了。
迟轲好几次没绷住想骂他,又怕他被骂了心情好,硬生生忍住。
直到纪谦歪斜身子给他倒茶,一个不察失去平衡跌下?椅子,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他腿上。
胸口还磕到翘着二郎腿膝盖,疼得直抽冷气。
“。”
迟轲放下?手机,一言难尽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已?经顾不上肢体接触了,匪夷所思地?抓住纪谦后脑勺头发,把这颗脑袋连带上半身一同拎起?来:“你多动症吗?”
一秒不动会窒息而亡的那种?
“唔……疼。”纪谦坐在地?上,后脑吃痛,双手胡乱摸索着去解救自己的头发,好半天才摸到那只罪魁祸“手”。
笨蛋。
某人腕上的佛珠在手背上摩挲,迟轲勾起?唇角,任由他掰扯,就是不松五指:“还闹不闹?”
纪谦掰他手也不敢太用力,只好眯着眼睛问:“那你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别判死刑好不好?”
迟轲被缠得没了脾气,倏然?抽出手,给了个意义不明、非常折磨人的缓刑:“下?次别随便动手动脚。”
纪谦笑容瞬间垮掉:“你们搞金融的是不是都特别喜欢模棱两?可的话术?”
迟轲反问:“那你们学医的是不是答案就要非黑即白?”
“当然?啊。”能回答的问题,纪谦绝不反问或逃避,“要是我们自己都学不明白,凭什么让病人相信我们?”
这话说出来,纪医生坐地?上的狼狈都被帅气减淡了。
然?而不等?迟轲感慨,纪谦又沮丧地?说:“何况我学那么明白,你都不信我。”
“原来是在这等?着内涵我。”迟轲道德底线很高,干完坏事?儿还知?道扫尾,把他后脑勺抓炸的毛顺下?去,起?身去拿拖把,处理满桌满地?的水,“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真的不方便说。”
且不说穿书重?生有多离谱,单就原主?目前扑朔迷离的身世,真要他说,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信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原主?和纪谦毫无交情,真相未明之?前,他怎么能轻易向陌生人宣告原主?的社会性死亡?
“我来我来,我惹的祸。”纪谦抢过拖把,很不熟练地?来回拖地?,“我不会逼你说你不想说的,也不会刻意打听,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和别有用心,你信或不信都不会影响这点。”
“当然?,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会很开心。”
“别祸害地?板了,纪少。”纪谦拖地?拖得太用力,海绵拖把不停被挤压出脏水,怎么都拖不干净。
迟轲看?不过去,又把拖把拿回来,三两?下?就处理完了。
纪谦抿唇:“我回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