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暂且不能说是游客,也不能说是『捡到』,确切一点可以说他是被绑架过来的受害者,而她救了他。
那天是周六,十岁的南枝从学校回下溪山道观,中途要经过一片深山老林,里面有一条羊肠小道。
她刚爬上山坡,一抬头竟然看见一股股青烟从远处的山里冒了出来。
这荒山野岭的,起火了?
担心大火焚山,南枝没多想,书包藏在树枝上,裤脚一扎,小小身体蹿进山林里消失不见。
等她再冒头是在一条荒废已久的土路边,听到几个外地口音的男人在说话。
那话里都是撕票丶多敲一笔丶偷渡等等,字眼一冒出来,南枝就知道这夥人不是什麽迷路的游客。
她穿着灰扑扑的袍子,头顶手编叶帽,完美隐藏在路下方的低矮丛林里,只露出两只亮汪汪的眼睛。
刚一看出去,就对上一双压低着眉梢,漂亮冷漠的精致黑眸。
南枝呆了呆——好乖好乖的大哥哥哦。
但他却有些狼狈,一身南枝从来没见过的衬衣和皱巴巴的,裹着长腿的黑西裤也沾上不少黄灰,皮鞋也是灰扑扑的。
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後,双脚也被绑着,正坐靠在土路里侧的山体歇息。
他旁边有个短头发丶一口龅牙的中年女人,正一脸猥琐地伸手要摸他的脸颊。
少年眉眼中露出一丝厌恶和狠戾,刚扭开头,中年女人就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拧了回来,恶狠狠磨牙:「清高?到缅甸之前看老娘不办了你!」
「臭婆娘,你少给老子动歪心思!」旁边胡子满腮的大块头警告道,「赶紧滚回来吃完了上路!」
皮婆呸了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少年走到路边,拉开面包车车门,一屁股在车厢边坐下,看了一圈。
「老二呢?怎麽去了这麽久?」
没人回她的话,大块头从火堆里扒出来两个烤熟的馒头,丢给她一个,另一个丢到不远处的少年身上,也不管他够不够得着。
少年冷漠地瞧着丢在身上的糊馒头,而後缓慢抬起眼眸往刚刚看过的地方看去,然而那里只有一片低矮的草丛,并没有那双亮汪汪的眼睛。
他闭了闭眼,仰起头往後靠着,自嘲地扯唇。在感受不到饥饿之後,他又患上妄想症了,就在这短短十多天里。
过了十几分钟,大块头吃饱,弄灭火堆还不见另外那人回来,不耐烦地起身去树林里找人。
「老二!」
「妈的死哪里去了?」
「老二——」
喊声越来越远,皮婆两三嘴啃完烤馒头,眼珠一转,咧开嘴一笑,站起来往少年方向走去。
原本仰着头的少年猛地睁眼,冷冷注视着眼前的丑陋女人。
皮婆脚步硬生生一顿,居高临下打量起来,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又如何?清冷高贵的名门少爷又如何?还不是落魄到她手里。
这一路上都有老大和老二盯着叫她没能得手,这会儿倒是给她机会了。
她皮婆做了半生皮条生意,可还从没弄过这种精致少爷……想着呼吸急促起来,粗鲁地脱了衣服。
深玫色廉价内衣露出来,瞬间激起少年生理丶心理双重恶心,头一歪就要呕吐,视线却忽然对上悄无声息出现在皮婆身後,双手握着木棍的女孩。
她个子明明那么小,却好像什麽都不怕。锐利清亮的眼眸看他一眼又转回到女人身上,双腿一跨扎起马步,整个身体往下压,像是蓄势待发的小兽一般。
少年乾涸的心脏忽然「咚」了一声,久违地跳动起来。
他收回视线,绑在一起的双手使劲掐住手心,迟缓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强迫自己抬起眼睫,直视眼前的恶心女人。
那眼汪汪的可怜样儿刺激得皮婆内心瞬间就沸腾了,嘴里喊着「乖乖」,急不可耐地弯腰去扯裤子。
也就是这一弓腰,一根实心木棍敲上她的後脑勺,大脑猛地一嗡,不等她反应,又一木棍敲下来,皮婆眼睛一闭就歪倒了过去,连是什麽打的她都不知道。
两棍得手,南枝快速後退收起木棍,先给少年解了绑住他双脚的绳子,而後拿着绳子把地上的女人双手绑死,又抓起女人脱在地上的衣服胡乱塞进女人嘴里,随即一把拉起少年就往山里另外一个方向逃窜而去。
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的馒头南枝也一把抓在手里,拉着他快速逃亡。
即便少年已经走不动了,南枝还是一个劲地拉他跑。
她力气那么小,可打不倒那两个大男人。
她只是滚了个大石头把第一个进去树林里蹲在半坡边方便的男人给冲下山坡,第二个大块头男人下去找自然就花费了点时间,而她就是趁着这点时间跑回来救人的。
书上说的——调虎离山之计嘛。
眼看着已经翻过一座山,少年实在跑不动了,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南枝也有点喘气,她快速爬上一棵高树,站在树桠往四周眺望,没看见任何动静,这才下树。
少年双手还绑着绳子,他艰难地从地面上挪坐起来,仰头靠着树干,胸膛微微起伏,却早已不见刚刚的狼狈。
他身上的气质南枝形容不来,反正就是跟她这种整天在山里蹿的野猴子不一样,非要具体说就是好看,好看极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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