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心燃瞥到旁边的车牌,说:“这车是闻述的。”
谢简情顿时好笑:“。。。。。。这麽巧?”
“希望别碰到吧,”章心燃嫌晦气,“碰到也装不认识。”
谢简情把她的手牵住。
闻述正在喝酒。
今晚部门团建,除去不乐意来和有事没来的,一共十几号人,坐在二楼的半开放式包厢里点了一桌子虾和烧烤,八卦吐槽当下酒,吃得大快朵颐。
但其实最大的八卦就是他们的部长,无人敢提罢了。
一杯酒喝完,放下酒杯,头一偏,闻述就看到楼下店门口进来一对儿手牵手的男女,男的高挑,女的靓丽,怎麽看都很般配。
闻述的眼睛移不开了。
他猜想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见过章心燃了。
白天按部就班机械地运作,夜晚失眠,一整日的光阴被无限拉长,他寂寞地猜想自己已经有一辈子那麽久没见到过章心燃了。
桌上吵吵闹闹,闻述仿佛堕入真空,只有心脏撞击胸腔的沉闷声,一声一声传进脑袋里。
视线里属于他的章心燃被别的男人牵着,他们走到一处空桌前坐下,面对面,不知道在说什麽,能笑得那麽漂亮。
闻述又拿起一瓶冰啤,这回直接对着灌。
楼下两人等着上餐,没等很久,几乎刚下单付款,服务生就端着油焖和清蒸过来了,解辣的豆花要慢一步,主食点的蛋炒饭,实在饿得不行,光吃虾根本不顶饱。
章心燃戴上手套,有点得意:“我是不是提前完成计划了?进步速度是光速。”
谢简情赞同:“是时候把下一步计划提上日程了。”
“下一步,”章心燃往他身上瞄,眼神跃跃欲试,“抱抱吗?”
“我以为最多是挽着胳膊散散步,”谢简情佯装无辜,“但你都这麽说了。”
“是吗,也对,是得循序渐进,我这样跨度太大。”章心燃安排道,“那今晚回桥湾了,在小区里消消食吧,好吗?”
谢简情剥虾就一眨眼的功夫,他把今晚第一颗虾仁放进章心燃的碗里,说:“都听你的。”
团建慢慢接近尾声,桌上堆满狼藉。
大家都发现他们部长的状态很不对,虽然自从公司里八卦四起之後,闻部长不仅挂彩上班,还沉默得犹如行尸走肉。
所以说,办公室恋爱谈不得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现在的部长又和平日里大不同,阴云密布的脸色强忍怒火,仿佛他们这趟不是来吃虾的,而是来寻仇的。
衆人面面相觑,有人说要走,各回各家。
“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闻述还拿着酒瓶,一副完全没有要动的样子。
本是热闹的包厢转瞬安静,一群人挨排下楼,有哪个眼尖的看见章心燃了,也有人认出谢简情,就是那个西装暴徒,曾二话不说就给他们上演了一出精彩的打斗。
哦,现在知道为什麽部长那麽低气压了。
两个服务生拎着垃圾桶进来收拾残局,看见闻述时询问道:“这位客人,需要帮你叫代驾吗?”
闻述把手里的酒一口闷,酒瓶放到桌上,无视服务生直接离开包厢了。
他下楼往章心燃在的方向走去,眼里只有那片被黑色吊带裙衬得格外晃眼的白肩背,他都没有看过,凭什麽她就这样大方地穿给别的男人看。
谢简情先发现闻述。
眼神阴沉,气势汹汹,显然是来者不善。
他立刻站起身,护上前的同时要章心燃到自己这边来。
对峙的场景曾在竺野和伴尔都出现过,这一次在餐馆里,服务员不管他们什麽仇什麽怨,又是否真的会动手,总之一看气氛不妙就先过来当和事老,要他们有话去外面再说。
闻述痛苦地深呼吸,眼睛猩红。
章心燃很不喜欢被看热闹,可她现在就是爱恨情仇的女主角,正被上下两层整个餐馆里的客人围观。
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
“走吧,”她对谢简情说,“再不走要被盯穿了。”
谢简情脱下手套,牵住章心燃率先离开,又从玻璃店门里看到闻述就跟在後面。
“要跟他说话麽?”谢简情问,“他似乎不想就这麽算了。”
章心燃很没有耐心,刚走到人行道上,拎包的手就被从後狠狠拽住了,吓得她一声惊呼。
闻述很快松开,不复之前的忍耐,而是着急道:“章心燃,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聊一次?”
谢简情把章心燃半搂在怀里,低声问她:“没事吧?”
章心燃摇摇头,眉心拧着,眼里的嫌恶毫无保留地流露给闻述看:“你无非就是想复合,我也告诉你好几次了,不可能的,你死心吧,感情泛滥无处发泄的话就去讨好别人,不要再来烦我。”
闻述被活生生地钉在地上一般,眼看着章心燃主动牵起谢简情离开。
以前不是碰她一下都会痉挛反胃麽,为什麽现在可以和谢简情这麽亲密了?
闻述攥着拳头,片刻後又蹲下身,心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