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再问为什麽,就感觉太多馀。
甚至其实刚刚那句“你把他叫来了吗”也很多馀。
章心燃装傻,夹起来吃掉,立刻由衷道:“香死!”
一顿晚餐以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进入尾声,茶几收空,苏生记又摆上来,有一盒青梅果脯,样子做得小巧可爱,看起来颇能开胃。
章心燃靠在沙发上,真的如她所想,要动不了了。
她含着一颗酸溜溜的果子,视线越过餐厅和吧台,看向拿着抹布收拾料理台的谢简情,动作娴熟,很顺眼,在外是谢老板,回家又是居家下厨的煮夫。
洗碗机嗡嗡工作,成为屋子里除了电视外的唯一声响。
章心燃收回目光,腕表的指针走向十点四十,徐林可能都睡着了吧。
等下怎麽回去呢?
得把车开回去,自己开吗?还是会有点害怕。。。。。。
正心神飘荡地犯着懒,沙发旁谢简情的手机突然响铃,她看到是一串号码,来自一个没有听过的城市。
谢简情闻声走来,甩甩手上的水珠,拿起手机接起来:“喂?”
章心燃把电视静音,随後看到谢简情勾起一点笑,说:“秦梓临,终于找到你了。”
城里春末夏初,山中荫凉,仿佛才刚刚入春。
秦梓临拎着半麻袋的棉布料和卷线轴坐在小溪流边的石头上,夜深人静,乌漆嘛黑,贴在耳朵上的一抹亮光比水里倒映的月色还扎眼。
“你是谁啊?”他问,真是奇了怪了,“什麽叫终于找到我了?”
“什麽时候回鸢兰?”对面答非所问。
“不回了,除非你说你什麽来头,我好像并不认识叫谢简情的吧?”
对面又一笑,好像这通电话让他很愉快似的:“那等你回来了再见面吧,是一些很奇幻的事情,电话里说不清。”
秦梓临越发糊涂,急道:“你现在就说清!”
“挂了,晚安。”
“晚。。。。。。晚个鬼的——喂?喂?!”
谢简情把手机放去茶几上,叹道:“好大的脾气。”
“你打算怎麽跟他说?”
“就应对宋儿那套,有预见未来的本事。”
章心燃乐起来:“他的负债累累是什麽时候还清的?”
“去年。这几年楼市大涨,他除了在竺野里打工,还跑去房地産卖房来着。”
章心燃点点头,理解他说的“去年”是指上辈子的去年。
“其实还没想好,只想着先把人找到,至于找到之後要做什麽根本没打算。”谢简情也靠进沙发里,“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电视机还静着音,播放的画面也无人看,寂寞地演着哑剧。
气氛悄无声息就变得暧昧无比,章心燃无法不联想到他去竺野找闻述干架的那次,那也是没有後续的打算只想先把人揍了再说吧,之後也的确有惊喜,她还记得他,应该就是最大的惊喜。
“手机亮了。”章心燃稍微擡起下巴,提醒道。
谢简情倾身去拿,看见秦梓临的短信:既然电话里讲不清楚,那你写篇小作文发给我,好歹你说是玄幻的事情,我怎麽也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谢简情被逗笑:“他掰扯的功夫真是一如既往。”
章心燃好奇:“说什麽了?”
“没什麽,”谢简情息屏手机,捏起一颗青梅扔进嘴里,“很晚了,送你回去吧。”
已经夜里要转钟的时间了。
章心燃摸摸吃撑的胃,还好今天穿得宽松,要是那天的细腰红裙子,这会儿肯定连坐都不敢坐了。
来到玄关,谢简情没有着急换鞋,而是在门锁上摁了几下,发出轻微的嘀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