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中下,潋月心里咯噔一下,不死心的问他:“什麽意思?”
“白日雨如注,行人已自栖,闻道天衢泰;还有不宁居,何必向前进,危且殆乎?”
几句诗文念的潋月愈发烦躁。
“直接说意思!”
和尚双手合十,朝着潋月拜看一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两个意思,姑娘你若是韩信,便能化险为夷,若是樵夫则必死无疑。”
潋月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颤着声问他:“有典故麽?”
和尚点头:“楚汉相争之际,韩信协助汉王刘邦与楚兵相战。韩信为出奇谋袭楚,绕道而行。惜道路方向未明,遂下马问樵夫路向,韩信听後,把樵夫斩杀,部将问何故?韩信称恐樵夫泄露他们的行踪。求得此签者,须视其身份而定。如属韩信者,则虽有危险但终必无碍,如属樵夫者,则凶险非常,不吉之兆。”
说完签解,和尚又问她:“姑娘你求的可是姻缘?”
潋月僵硬点头。
她虽不知和尚说的什麽什麽王,还有那个韩信是谁,但也听了个大概,两个结局……
和尚看潋月僵硬模样,擡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姻缘尚未成,有待时机。”
“嗯……”潋月依旧僵硬的点点头。
就在二人求签的时候老鸨已经没了踪影,潋月这下也没了赶回枫山的心情,与和尚二人坐在木屋门前的台阶上。
潋月伸手去接住飘落下的银杏叶,心中无限愁感,又不知愁什麽。
梵知他能等着自己麽?
自己强求他等是不是不对?
可她舍不得梵知走……
“和尚,你说情爱深了的苦什麽什麽样?”
和尚闭眼思考:“大概就是……明知没结果而抱希望”
我满腔热血的追逐你,到最後你没等我,你只是少了个尾巴,我却丢了目标,再也找不到能努力的东西。
潋月放了手中那片金黄,叶子垂直落在她鹅黄裙摆上。
姑娘双手环膝,下巴抵在手臂上,愣愣的盯着裙摆。
不远处微风轻起,地上落叶被带动扫过洁白衣摆。
隔老远和尚最先注意到了那把油纸伞,八角皆用珠线点缀,末尾系着金黄的银杏。
少年郎五官精致,持伞的手骨节分明,步子沉稳,慢慢走近木屋。
潋月擡头愣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梵知:“你怎麽过来的?”
梵知没回答,倒是躲在他身後的小兔儿按耐不住一蹦一跳进了潋月怀中。
潋月又低头看了看那兔儿,好像刚才听老鸨说故事的时候蒜蹄就不见了。
原是搬救兵去了……
蒜蹄在潋月怀里拱了拱,擡头一双大眼亮晶晶,邀功似的开口:“老大,我给你搬救兵来了!”
“嗯。”潋月揉了揉蒜蹄的脑袋,将它递给和尚:“你带这个和尚先去城里。”
和尚手忙脚乱的接过那可爱兔子。
别说,这模样真像那个宠物电影里的兔子,软萌软萌。
不过下一秒他就不这麽认为了,只见小兔子从他怀里跳到地上,下一秒变成了只大兔子,影子的阴影将这间木屋都笼罩了。
潋月指指蒜蹄前腿:“爬上去,坐稳。”
“啊……嗯!”和尚木讷的照着潋月的指示去做,他已经被这样一天的见闻惊呆了!
不过走了也没忘顺走盒中珠串,这东西看着就是个绝世宝贝!
等着和尚进了轿子,蒜蹄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天色渐晚,画舫关门了,游人全部散去,根本没人能注意到一只大兔子的银杏林中跳动。
蒜蹄跑的飞快,可不能打扰老大的二人世界!
一人一兔走远後,潋月擡头对上梵知清冷的双眸,朝他伸手:“抱……”
梵知没说话,手上收了伞将它递给潋月,转过蹲下身将人背起。
潋月趴在他背上,一手拿着伞一手攥着丝帕,里面包的是痴人青丝,还有……那枚白果。
“你为什麽不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