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空空如也,什麽都没有,但地面干净的很,潋月才进门没多久就有人从後面出来,是个文弱书生,头发长长随意束在脑後,身上衣袍看料子价钱不菲。
那书生自顾自在桌前坐下斟了一杯茶,细细品尝过後才转头看向潋月:“有事?”
潋月也懒得去管他态度,擡脚走上前将背上包裹往桌子一放:“能修吗?”
书生解开那包袱的结,只见一把通透无比的玉面琵琶静静躺在那,朝阳一照,闪着彩色光芒。
少年收回手在下巴上反复摩挲:“你这琵琶可不是凡品。”
潋月没说话,小手一擡,三锭金子在木桌上发出不小声响。
书生还是皱眉。
“咚”又是三锭。
这下书生不摸下巴了,摊摊手:“我早就不干修理这行了,再说我也没有材料给你修啊。”
潋月口气认真:“你差什麽材料?”
书生撇撇嘴:“痴女的头发。”
“怎麽个痴?”
“情痴。”
潋月挑挑眉,俯下身双手撑着桌:“你怎麽不上天?”
这书生的机关术天下第一,副业就是个修理工,人的妖的,只要在他手里就没有修不好一说,只是要的材料也稀奇古怪,什麽抠脚大汉的胸毛,城南老太的裹脚布,相比之下潋月这个还是正常。
可是洛城这麽大,去哪找痴女……
痴之一字层面很多,真正对一人痴心到底的又有几个?
被潋月这麽一凶,书生反而委屈巴巴道:“你这本来琵琶自身有怨,城南老太那没谈过恋爱的白头发肯定不行。”
听了这话,路大爷默默收回手,捂上自己眼睛。
能想象一个胡子拉碴的清秀书生做一副小媳妇样的场面吗?
从书生小院里出来时已是正午,街上来往的行人更多了,且都朝一个方向走。
潋月找了间茶馆坐下,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人群。
蒜蹄抱着一瓣蒜三两下就啃完了,看着潋月闷闷不乐,好奇问她:“老大,咱为什麽一定要修那把琴啊?”
潋月双手托腮,头都没转一下:“这琴里面有空间,修好了就相当于多了个随身空间。”
蒜蹄小小的爪子擦了擦嘴:“放我的轿子里不也一样吗,我变小了它也变小了。”
这下潋月转头了:“你能随时变大让我拿东西吗?”
“这……”这可把蒜蹄问到,半天答不上话,索性躺下装死。
潋月也没跟它继续讨论,把目光转回窗外,底下人越来越多,摩肩接踵,且都朝城外方向跑去。
就连潋月坐的这层茶楼都没有一个人在。
添茶的小二好奇问她:“城外画舫要关门了,今儿是最後一场,所有的姑娘都上台了,姑娘不去凑凑热闹?”
之所以瞧潋月是个姑娘还问她去不去凑热闹乃是因为那画舫男女通吃,里面姑娘那个嘴啊比神仙都能说,管你是谁都能给哄的一颗心死死系在她身上。
潋月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无甚兴趣。”
实在是怕了,这人美人更多要是再来个什麽精怪她可受不住。
上回雏庭楼那事可是给潋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小厮看她闷闷不乐,又道:“哪姑娘不如去将军府走走?今天可是护国功臣李执李将军的生辰,达官显贵多着呐。”